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念橋於是不敢亂動了,他腦袋上的鈴鐺隨著馬車晃動一直在響,在他耳邊他覺得吵。
他綁的時候是胡亂綁的,這會兒卻又扯不掉了,腦袋還被扯的痛,他於是沒有亂動了。
行駛了約摸一個時辰,方定戎把馬車停下來,對他道:“現在有追兵,可能是傅晴明或者七皇子的人。”
“馬車會被發現。”
意思是他們要棄車。
念橋又不懂這些,不能坐馬車意味著要走路,他跟在方定戎身後。
方定戎個子高,步子邁的大,比他走的要快的多。
他半天才追上,累的臉上紅撲撲的,小聲叫喚道:“我們要走到什麼時候,後面沒有人追上來。”
山路難走,念橋腳走的很疼,他說話的這一會,正要停下來,向後險些摔倒,幸好方定戎扶住了他。
方定戎在他面前蹲下來,對他道:“上來。”
念橋略有些猶豫,他確實走不動了,他問道:“還有多遠?”
方定戎看了一眼遠處,回覆道:“一個時辰。”
再走一個時辰,念橋兩眼一黑險些暈過去。
他趴在方定戎背上,方定戎是侍衛指揮使,力氣很大,揹他似乎很輕鬆,只是這般貼的有些近。
一不小心,方定戎便會摸到他的小腿。
念橋抱著方定戎的脖子,他有些不好意思,小聲說:“你若是累了,便跟我說,我下來自己走。”
說是這樣說的,念橋路上卻累的睡了過去。
他腳疼,路上鞋子便脫了,鞋子在方定戎手裡拿著。
等念橋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地方,方定戎不知道找的什麼地方,這裡是一處破廟。
他趴在方定戎背上抓著人,因為擔心他掉下來,方定戎偶爾會託著他的臀將他往上託一託。
睡著的時候念橋不知道,這會他醒了,臉上立刻燒起來。他揪了一把方定戎的耳朵,方定戎耳朵被他揪的紅了一片。
“你做什麼,小心我告訴太子哥哥。”
念橋瞪著人。
這塊木頭居然敢調戲他。
方定戎被揪耳朵沒有反應,把他放下來,先蹲下來幫他把鞋子穿上,念橋腳後跟被磨得紅了,被抓住腳的時候腳趾略微蜷縮。
然後方定戎先拿出來了自己的衣服,侍衛外袍脫了,用稻草給他簡單地鋪了一個可以坐的地方。
摸起來還算柔軟舒適。
念橋於是坐下來,方定戎燒了柴火,現在是冬天,夜晚溫度格外低。
他瞅一眼又瞅一眼,方定戎好像不怕冷,只穿著一件中衣,面不改色。
他很快注意力不在方定戎身上,自己還在著急解頭上的兩個鈴鐺。
扯了半天,他自己拽的疼的叫喚好幾聲。
眼前落下一道陰影,粗礪的指腹碰到鈴鐺,念橋瞅一眼,方定戎在幫他解頭髮。
“不要扯疼了。”念橋手痠,他這般交代方定戎一句。
頭髮好不容易解開,方定戎拿了一件羽氅披在他身上。
念橋走了一段路,現在還累著,他悄摸地摸了一把方定戎的手,方定戎身上小火爐一般。
方定戎略微垂眸看他一眼,沒什麼反應。
他沒忍住悄悄朝方定戎靠近一點。
若是他抱著方定戎睡覺,嵇雪容一定會生氣,念橋脫了鞋子,他腳疼不想穿。
他把腳塞進方定戎懷裡,讓方定戎幫他暖腳,這般他也沒有和方定戎離太近。
太子哥哥應當不會太生氣。
窗外紅梅點點,冰稜尖從上面砸下來,在泥地裡砸出來細小的坑,很快融化成一片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