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川衝蘇拉雅溫柔一笑:“謝謝你的誇獎,也謝謝你幫忙搬花過來。”
“不客氣。再見,寧川先生。”
蘇拉雅跟我們揮了揮手,小跑著離開。
寧川坐在椅子上,輕聲問我:“坐在這裡這可以嗎?”
我點了點頭,將畫板擺在他對面,用畫筆比量著他的身形比例。
在這一刻,我突然想起我第一次見到寧川時的樣子。
他當時穿的也是這一套衣服,在我安裝監控險些摔下來時抱住了我。
那時的他還是我僱傭的私家偵探,是個眼神明媚的少年。
那時的寧川為了攢錢打兩份工,有衝勁兒有幹勁兒,臉上總是會帶著笑容,有個性,也很幽默。
可如今的寧川,他眼裡已經沒有光芒了,好像在認親之後就失去了人生目標一樣,日子也過成一片渾渾噩噩的模樣。
我開始替寧川感到可悲,倘若他不那麼執著地想要找到自己的家人,不知道自己的身世,是不是至少能比現在快樂一些?
我默默用畫筆勾勒著他的輪廓,只見寧川努力在扯出微笑,只是那刻意的笑容真的很僵硬。
我放下畫筆,低聲道:“如果你不想笑,沒必要勉強自己。”
“沒有,我覺得這樣挺好的。”寧川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,雖然還是很刻意。
他要求我道:“你畫的時候把我畫得高興一點,將來還有用處。”
一張畫像而已,除了留作紀念,還能有什麼用?
我皺了皺眉頭,但沒再多說什麼。
我重新拿起畫筆,對著寧川的臉,仔細在畫板上作畫。
雖然此時我的畫只有技巧,沒有感情,但還是花了三個小時才打完初稿。
這三個小時裡,寧川一直端坐在那裡,臉上的表情也基本沒怎麼變化,眼神一直在看著我,目光一瞬不移。
他注視我時的目光灼熱,讓我幾度覺得不舒服,還好我畫畫夠專心,沒有受他的眼神影響。
許久沒有拿起畫筆,再加上這段時間心力交瘁,只打了個初稿我就已經筋疲力盡。
我甩了甩握筆握的痠痛的手腕,招呼著寧川:“初稿已經畫好了,你可以看一下,看哪裡還需要修改。”
寧川起身走過來,看到畫的那一刻,眼神中都透著滿意欣慰。
“畫得真好,我就知道你出手肯定是精品。”
我心虛地笑了一下,屬實不覺得自己這次畫的好。
這些沒有感情注入的線條都很是冰冷,不過是照著寧川的臉畫下他的樣子而已。
我今天已經沒精力再繼續了,對寧川直言道:“這畫還要修改上色,怎麼也要一兩天吧。”
寧川瞭然點頭,“沒事,不急。一兩天而已,我還等得起。”
我又皺了下眉頭,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,這兩天寧川說得話總是沒頭沒尾的,很莫名其妙。
他讓我陪他在這裡生活三個月,一兩天又有什麼等不起的?
什麼時候他說話也這麼語無倫次了?
我心裡吐槽著,也懶得多想,畫得太累,收拾完便回房間裡歇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