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有一次,夏叔叔帶著我媽出差,他從夏叔叔的保險櫃拿到備用鑰匙,半夜進了我房間。」
裴司延目光驟然凝住,「別說了。」
心疼和憤怒交雜著,男人雙目低垂,眸子裡都在冒火,卻竭力壓制著手上的力道,怕捏疼她。
「你不是很想知道嗎?」她語氣輕飄飄的,沒什麼力氣,「我從來沒跟人講過這些事情,就連菀菀也只是知道我討厭夏奕輝,討厭和他待在同一個屋簷下。你想知道,我什麼都告訴你。」
「別說了。」明明是她在剜著自己的心,裴司延卻覺得心口都要被絞爛了,「我不想知道。」
「為什麼?」她忽然笑了一聲,「你是不是覺得很髒?你是不是現在才發現,我並不是你眼中的那個樣子?」
裴司延用力掰開她手臂,面色沉沉地轉過來,然後擁她入懷。
「你就是這麼想我的嗎?」他捧著她濕漉漉的臉,看著和想像中一樣令人心疼的那雙眼睛,「寧姝,剛才那是你的真心話?」
她扯了扯唇,沒說話,只是眼睛紅通通的,又滾下一滴淚來。
裴司延輕輕地用指腹替她抹乾。
「當初在寧安鎮的大街上是誰跟我說,那些女孩兒有資格,有權利比那些混蛋更健康快樂地活著?發生這種事,是你的錯嗎?」他低沉緩慢地說著,目光灼灼地望著她,「在我眼中你就是你,不管你經歷過什麼,我愛的只是你。」
到現在他終於明白,為什麼她對一個偶然遇見的流氓那麼無法容忍,為什麼她如此熱衷於她的事業,為什麼要拼盡全力幫助那些不幸的女孩走出陰影,重新積極地面對人生。
「我沒事。」看著男人灼灼的目光,她忽然間釋然了,也抬手摸他的臉,「夏沐可出來上廁所的時候聽見動靜,他就裝作沒事人一樣出去了。」
裴司延俯下身吻她額頭:「其他人都不知道?」
寧姝搖了搖頭:「他說,如果讓他爸知道,只會是我和我媽被趕出去。我那時候什麼都不懂,只知道我們擁有的一切都是夏叔叔給的。我不想再讓我媽回到以前那樣的日子了。」
「後來我就一直熬著,一邊瞞著夏叔叔和我媽,一邊和他鬥智鬥勇。但是我很小心,沒讓他真正得逞過。直到我初三那年,他才出國……」
男人的唇終於覆在她唇上。
火熱的宣洩裡夾雜著竭力剋制的疼惜,然而他到底剋制不住,還是將她抵在門邊的牆上,疾風驟雨般放肆地啃噬。
她以為這次是真躲不過了。
可到了最後,他也只是抱著她抽搐和顫抖的身子,用唇一點點揩去她眼角的淚。
就連在這種事情上,他也耐心得不像話。
整宿沒睡的男人終於睡著了,睡得很沉,連她玩弄他的頭髮和睫毛,偷親他鼻尖和嘴唇,侵犯他的喉結,再拉開他的手臂從被窩裡爬出來,都毫無反應。
已經兩點多了,寧姝起來洗漱,再裡裡外外換了一身,下樓去事務所見約好的病患。
結果剛出電梯,就被門口杵著的兩個黑衣男嚇了一跳。
其中一個沖她淺淺鞠躬:「寧小姐,裴總安排我們保護你。」
「不不用了。」寧姝驚魂未定地拍著胸脯,「我只是去上個班,我很安全。」
「這是裴總的命令。」兩位大哥對了個眼神,然後站到她身後,一副隨時備戰的架勢。
「……」
寧姝實在無計可施,又不忍心吵醒那人補覺,只好暫時讓他們跟著。
到了大廈門口,她正要請兩位大哥別再跟,他們也很默契地停下腳步:「您去上班吧,我們在樓下等您。」
「……」
好傢夥。裴司延的下屬都和張助理一樣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