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蕭寒感受到懷中之人的恐懼,臉色愈發難看。著實無趣又可笑,他竟對這樣一個女人動了齷齪心思。
李蕭寒當即將手鬆開,冷冷丟下一個字:「滾。」
林月芽慌忙起身,小步快跑到門口,又忽地一頓,轉身回來取桌上的銅盆,隨後又端著銅盆跑進淨房,盆裡的水自然是稀稀拉拉灑了一地。
林月芽沒看到似的,從淨房出來便直接推門離開。
一路跑回小屋,林月芽靠在門後大口喘著粗氣,緩了好半天,她才摸著桌案坐下。
桌上的早膳早已涼透,她也渾然不覺得餓,只是覺得渾身沒勁兒。
方才李蕭寒說得那些話,在她腦中不斷回放,尤其是那句「反正我這幾日清閒」,讓她心裡更加忐忑,連忙將桌上收拾乾淨,就去櫃中取筆墨。
她不敢去想李蕭寒若是發現她這半月根本沒好好練字,會是何種臉色。
結果一連三日風平浪靜,李蕭寒人在府裡,卻不曾再傳她,聽碧喜說,郡主就要到上京了。
一想到李蕭寒可能要忙於定親,林月芽再次鬆懈,又將筆墨收拾回櫃中。
那小黃貓好像認得她了,日日都會來尋她,林月芽索性給它起了個名字,叫大黃。
於是林月芽整日裡不是在同大黃玩,就是在做繡活,若無要緊事,連門都不出。
這期間春蘿尋了她一次,是問養貓的事,知道是侯爺點過頭的,便也沒好再說什麼,只是臨走時對她提醒道:「咱們府上有人被動物咬傷過,所以向來避諱。」
這些林月芽倒是沒聽說過,她點點頭,想著若不然找個籠子將大黃關起來。
給老夫人和郡主備的院子都已打掃妥當,年貨也備得差不多了,碧喜便又閒了下來,也不知她從何處要來了幾個竹條,同林月芽一起編了個竹籠子。
兩人連哄帶騙,好不容易將大黃關了進去,大黃卻是個跑慣的,猛然被囚,自是沒命的叫喚,林月芽左右為難。
明日郡主就要進府,若是放了它,萬一衝撞了貴人該如何是好,可若是不放它,它這樣一直嚎叫,又會擾人心煩。
左右為難時,夏河尋來了。
「你們囚著它作何?」夏河一進門就看見竹籠裡嗚嗚哀嚎的大黃,質問道。
碧喜將二人的擔憂對他解釋。
夏河也蹙起眉頭,若是個人還好說,直接綁起來將嘴堵住便可,可這小玩意兒卻讓人拿它沒有辦法。
李蕭寒正在書房看書,一聲一聲的貓叫讓他看不進去,便將書扔到一旁,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地敲著。
等了半晌未見夏河回來,李蕭寒便起身朝小屋走去。
小屋裡夏河拿著帕子,蹲在竹籠前,他將小門開啟,伸手要去抓大黃。
大黃左閃右躲不讓他碰,還衝他呲牙,好像隨時都會一口咬在他粗糙的手上。
夏河倒是不怕它,就是擔心手上沒有輕重將它傷了,只得慢慢和它周旋。
碧喜和林月芽在旁看得提心弔膽,還時不時小聲提醒,「輕點吶,莫傷了它。」
門口傳來一聲輕咳,三人皆是一怔,向外看去。
黃昏的餘暉將李蕭寒身影拉得極長,他原本就生得高大,再加上向來不苟言笑,往日裡便叫人覺得敬畏,此刻身影落入餘暉,整個人都帶著淡淡光澤,顯出些許柔和。
林月芽與碧喜匆忙行禮。
夏河喚了一聲,便也立即起身,只是起身時忘記關門,大黃「噌」一下就鑽了出來。
這一出來就朝外跑,李蕭寒沒說話,躬身一把將大黃提起。
林月芽緊張地提氣,兩步就衝到李蕭寒面前,即便她沒說,也能叫人看出來,她是怕李蕭寒傷了大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