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舊是源於林月芽身上的味道,向來不喜胭脂水粉味道的李蕭寒,似乎從不討厭她身上的這股味道,甚至還覺得有點好聞。
終於將外衫脫下,林月芽暗暗鬆了口氣,她將外衫掛好,去對面淨室打水。
淨室裡早已備好熱水,林月芽只需將水溫除錯好,就能端出來伺候洗漱。
她端著銅盆回到寢屋,李蕭寒已坐在榻邊,屋裡過於悶熱,他便將胸前兩枚釦子解開。
見林月芽過來,他將袖口向上一提,隨著他動作,不經意間露出了結實白皙的胸膛。
林月芽目光無意從他身前掃過,頓覺頰邊滾燙,立即收回目光,將頭垂得更低。
淨臉時,林月芽拿著溫熱濕潤的帕子,一想到要幫他擦拭臉頰,小手臂便不受控制地開始微微顫抖。
李蕭寒望了她一眼,若真要她來幫他拭面,恐怕能將他眼睛給戳了。
李蕭寒淡笑一聲。
既然如此怕他,便不要在他面前做出一副討好的模樣,既是選擇對他順從,就不要這般膽怯唯諾。
李蕭寒覺得那微微顫顫的樣子十分礙眼,沒等林月芽靠近,直接抬手將帕子抽走。
擦完臉後,他無奈地將帕子扔進盆中。
水花四濺。
林月芽心中嘆氣,她也不想將李蕭寒惹惱,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,尤其是面對李蕭寒時,她下意識就會害怕。
默嘆一聲,林月芽將盆子端回淨室。
很快,她又提著半桶溫水回來了。
李蕭寒看著那個搖搖晃晃瘦弱的身影,不由在想,她這樣的身板,到底是怎樣在侯府做了這麼多年活的。
林月芽只是知道李蕭寒在看她,卻不知他在想什麼,還當他是嫌她慢,於是加快腳步。
好不容易來到李蕭寒面前,放下桶的時候,她抬袖抹了把汗,片刻也不敢再耽誤,手腳麻利地幫李蕭寒褪去鞋襪,待他兩腳入桶,林月芽目光無意落在了一旁的地板上。
原本光滑整潔的地板上,赫然留下了幾道抓痕。
她的心緒被猛然揪回到那個如噩夢般的夜晚。
李蕭寒覺出她忽然不對勁兒,便隨著她目光看去。
看到那些抓痕時,他也忽地愣住。
那晚的場景他這幾月中,時不時都會夢到,甚至白日裡那些片段也會零零星星在腦中閃過。
她倒在地板上,面容被不斷湧出的淚水浸濕,身子在有節奏的晃動中,止不住地顫抖。而這塊兒地板上的抓痕,正是她忍受不住時留下來的一道道血痕……
李蕭寒收斂情緒,去看林月芽。
此刻的她眼中噙淚,清泉般的眸子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透亮,她咬著唇,由於太過用力,下唇已經開始泛白。
她原本就半跪著,此刻更像是因為恐懼和委屈而蜷縮成一團,委屈巴巴,瘦小得惹人心憐。
李蕭寒垂眸,輕咳一聲,「罷了,我自己來。」
林月芽僵立在一旁,她壓抑著內心不斷的翻湧,強迫自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。
待李蕭寒洗完,低喚了她一聲,林月芽才回過神來,匆忙將水桶提走。
回來時她眼中淚水已不在,似乎方才那段不堪的回憶並不存在,一時間她又成了那個膽小卻一心想要將他服侍妥當的小姑娘。
一時屋內無聲,春蘿教的那些都已做完,林月芽望著李蕭寒,緊張又無措。
李蕭寒也回看著她,半晌後,問道:「可還學了什麼?」
接下來要做的事,春蘿也與林月芽提過兩次,每次她都漲紅著臉搖頭不肯聽下去。再加上方才出門時,碧喜的那番話,林月芽嚇得臉色倏一下白了。
林月芽從來不擅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