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很是不解,為何李蕭寒可以這般坐著睡著,上次在淨室時,他坐在浴桶裡也是如此,那日帶她出府時,坐在馬車裡也能睡。
他為何總是這麼困呢?
大理寺卿這樣大的官職,連睡覺也顧不上麼?
這樣看來,倒還不如府她們這樣的婢女,從前她雖然日日做粗活,可是每頓都能吃飽,每夜也能睡足,哪裡會困至如此。
林月芽不知不覺盯著李蕭寒看了一陣,待回過神來,目光下意識就落在了他微微蹙起的眉心上。
李蕭寒生得極美,可以說是她見過的人裡,生得最美的,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,都不如他的樣貌。
他好比一塊兒精心雕琢的美玉,舉手投足中都透著軒華與尊貴,若他神情不那麼冰冷肅厲,便一點也不會叫人懼怕。
她的目光落在李蕭寒眉心的褶皺處,莫名想起一個詞,美玉無痕。
他蹙起的眉頭,似乎正在破壞這張美玉。
林月芽也不知怎麼了,竟下意識抬起手,生出一種想要幫李蕭寒撫平眉心的衝動。
就在她即將觸碰到李蕭寒時,林月芽猛然一驚,立刻將手收了回去。
她對自己方才生出的那抹衝動,感覺到無比的震驚與後怕。
林月芽焦躁不安地立在李蕭寒身後,等了一陣,見他還未醒來,便上前在他肩頭輕推了一下。
只這一下,李蕭寒便倏然抬眼,他猛然回神,一把將林月芽還未落下的手緊緊握住。
他眼白中充著血絲,目光隱含殺意地看了過來。
見是林月芽,那股殺意才漸漸散去。
林月芽亦是被他嚇到,好半天才回過神來,就方才那一下,她的手腕便已紅腫,她相信,若是李蕭寒看到的不是她,又或者沒有反應過來,下一瞬她便極有可能會死。
李蕭寒神色很快恢復,他轉身坐正,問道:「我睡了多久?」
林月芽略微沉吟,無聲回答:約摸一刻鐘。
李蕭寒將手掌攤開在她面前,聲音沙啞地道:「我記得教過你,寫下來。」
林月芽面露猶豫,還未徹底從方才的驚懼中回神。
「怎麼,忘記了?」李蕭寒抬眼看她。
她眼底中的害怕太過明顯,明顯到李蕭寒這次想忽略都忽略不掉。
他不由蹙眉,神色逐漸冰冷。
他審案無數,那些人或懼他,或恨他,他從未覺得有何不妥。
可每當他與林月芽一起,看到林月芽有意無意露出的驚懼時,都會心頭不適。
就如現在,林月芽頂著那張泛白的小臉,連看都不敢看他時,他就恨不得直接上去將她臉擺正,讓她正視著他來回話。
李蕭寒緩緩轉動著拇指上那枚玉扳指,面色冷得駭人。
林月芽覺出氣氛不對,便也不敢和他較勁,索性上前握住那張大手,用指尖寫道:一刻鐘。
她一筆一劃寫得極慢,極輕,猶如一根羽毛在掌心搔弄。
待寫完,李蕭寒立即握拳,將手收回。
直到林月芽退下,整個寢房陷入熟悉的靜默,他才又將那手掌攤開在面前,手中什麼也沒有,而那被羽毛騷弄的癢癢的感覺,似乎還在。
作者有話說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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