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行了,」陸淵故意蹙眉道,「你若是再不落子,我便當你認輸了。」
屋外李蕭寒忽然停下腳步,他回頭看向林月芽,見她笑著童年祝梨點頭,隨後目光從祝梨身後的門上掃過時,刻意停留了一瞬。
毫不起眼的動作,落入李蕭寒眼中,就不怎麼舒服了。
兩人進屋開始,李蕭寒臉色就有些微沉。
林月芽低頭喝茶,沒有察覺出來,到點菜的時候,林月芽才疑惑地抬眼看他。
說好要帶她吃糖醋魚,怎麼點了六七樣都是麻辣口的。
小二也覺得奇怪,匆忙看了眼林月芽,忍不住多了句嘴,「可要點兩樣清口的?」
李蕭寒呷了口茶,慢悠悠道:「不用,湯也做成酸辣的。」
林月芽蹙眉,心知李蕭寒是故意的,可她又不解李蕭寒為何要這樣做,便只是睜著一雙大眼睛望著他。
待小二退出去,林月芽才問他:沒有糖醋魚嗎?
李蕭寒挑眉看她,「我何時說要帶你吃糖醋魚了?」
他今早不是說了麼?
林月芽回想了一下,又好像沒有說,李蕭寒似乎只是說要帶她來,並沒有說一定會吃糖醋魚。
林月芽神色微黯,垂著眼不在看他。
可即便今早他沒說,她記得陸淵在雲騰院給她號脈那日,李蕭寒是親口說了的。
罷了,他就不是個正常人,她不該期待的,白白讓她饞了一上午。
見她這副模樣,李蕭寒沒有想像中的好受,反而心頭更加煩亂,他語氣冰冷生硬道:「我是怕你吃魚的時候被刺卡死。」
李蕭寒也不知自己到底怎麼了,明知道陸淵不會和林月芽做什麼逾矩之事,可他就是心裡不舒服,特別不舒服,便是一連數月毫無線索的案子,都從未讓他這般不舒服過。
周遭的氣壓越來越低。
很快,紅紅綠綠的飯菜擺了一桌。
林月芽最近偶爾還是會咳嗽,吃不得這樣刺激的東西,再加上她也的確存了些同李蕭寒叫勁兒的心思,便只是低頭吃碗裡的飯,一樣菜都沒有夾過。
李蕭寒如何看不出來,她叫他不舒服了,那她也別想舒服。
他夾起一個被辣油浸泡通紅的肉塊兒,特意探身放進林月芽碗中。
林月芽頓了一下,也沒看他,直接將肉塊兒從碗裡夾出,放到面前的空盤子裡,且還將被辣油染紅的那部分白飯也剝了出來。
李蕭寒深吸一口氣,冷冷對她道:「夾回去。」
林月芽搖搖頭,繼續吃著自己的飯。
李蕭寒知道,她這是在無聲的抵抗,且還是帶著挑釁的抵抗。
李蕭寒骨子裡從不肯接受這樣的挑釁。
他將筷子擱下,以清茶漱口,隨後掏出帕子輕輕擦拭唇角,最後起身來到林月芽身後。
林月芽心如擂鼓,面上還在強裝鎮定的繼續埋頭扒飯。
李蕭寒俯身靠在她耳旁,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,「吃下去。」
林月芽指尖微微顫抖,她終於停下動作,將碗筷放在桌上,抬起頭看向李蕭寒。
她此刻的顫抖不光是害怕,更是因為氣憤。
李蕭寒目光透著寒意,他拿起林月芽的筷子,將那塊兒肉夾起,遞到林月芽唇邊,冷冷道:「張嘴。」
林月芽抿著唇,眼眶逐漸泛紅,最終還是恐懼壓過了氣憤,她將那塊肉吃了下去。
可隨即便大聲咳了起來。
她咳嗽的聲音穿過那道薄薄的牆壁,傳到了陸淵耳中。
陸淵太熟悉林月芽的咳嗽聲了,在欒山那三月中,他給林月芽治啞疾的時候,她便會時常咳嗽。
陸淵的筷子一頓,忽地沒了胃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