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知道不方便了。”
陳嘉遇笑了笑,像以前那樣揉她的頭髮,看著肩膀上乖乖躺著的姑娘,一顆心漲得飽滿而柔軟。
閃送過來的是他的手機,徐明沒空給他送,便叫了快遞。
雖然聊天介面被她用表情包刷屏,他還是從那片表情包的海洋裡找出了那條資訊。
看到那些話的時候,心都快碎了。
喬落蘇剝著橘子,又往他嘴裡餵了一片:“老公。”
陳嘉遇嚼著橘子,摸摸她頭:“嗯?”
“對不起,是我沒調整好自己的心態。”她仰頭看著他,“讓你擔心了。”
男人目光沉了沉,握住她手:“你不用道歉,是我的錯。”
是他作為丈夫沒辦法陪在她身邊,在她需要自己的時候連一通安慰的電話都給不了,是他一直以來習慣了她的堅強獨立,甚至把她的懂事都當成理所當然。
其實哪有什麼理所當然,所有的理解和寬容,都是因為她願意成全他的夢想和事業。
都是因為她愛。
“我以後肯定不會這樣了。”她無比認真地望著他說,“你安心工作,我再也不會鬧了。”
陳嘉遇靜靜地看了她幾秒:“別說這種話。”
喬落蘇眼眸顫了顫,被他一個輕吻落在發頂。
“如果我讓你不開心了,一定要告訴我,你知道隔著這麼遠,我不是每次都能感受到你的情緒。”他輕輕捋著她頭髮,“你可以發脾氣,可以兇我,可以罵我,怎麼著都行,就是不要一個人默默地不開心,好不好?”
喬落蘇望著他笑了。
她以前不是個會隱藏情緒的人,也不需要隱藏。
優越的出身給了她傲視一切的資本,但那一切都結束在十九歲那個夏天。
結束在喬鴻卓有了新歡,所有人都說她在喬家的地位將一落千丈的那個夏天。
她不再依仗喬鴻卓給的一切,靠自己努力打拼,逐漸融入這個社會,然後被現實磨平了部分稜角。
即便她的性格依舊張揚,很多時候依然不吃虧,但她也明白了位居人下,必要時不得不屈服。
譬如作為老師對學生家長,作為下屬對領導。
這是生存的法則,殘酷也真實。
當然也不全是壞事。
這個屬於普通人的社會,教會了她很多在喬鴻卓的庇護下也許這輩子都不會明白的事情。
也教會了她如何跟人好好相處。
有時候她會想,如果是十九歲前的喬落蘇遇到陳嘉遇,他們能走多遠。
他能忍受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蠻不講理的自己多久。
萬幸是二十五歲的她,懂得該收斂時收斂,該妥協時妥協,懂得愛一個人就要包容忍讓,要接受也要付出,懂得任何感情都是相互疼愛,而不是誰單方面索取。
但從來沒有一個人對她說過這種話,彷彿一雙溫暖而堅定的手將她高高地捧起來,捧得和月亮一樣高。好像即便她肆意妄為,也能擁有永不消失的愛。
喬落蘇吸了吸鼻子,眼裡一片晶瑩的光,笑裡也夾著水聲:“真的可以罵你嗎?”
他眼底溫柔,縱容到了極致:“可以,隨便罵。”
喬落蘇忍不住笑出來:“你不會生氣?”
“如果是罵我,我永遠不會對你生氣。”他每一個字都無比認真,“但如果你再一個人默默地不開心,還說要和我分開,那我真的會生氣。”
“好嘛。”喬落蘇把自己送進他懷裡,甕聲甕氣地,“我想想。”
陳嘉遇笑著摟住他腰:“嗯,想想。”
過了一會兒,懷裡傳來她糯糯的鼻音:“陳嘉遇。”
男人輕勾著唇角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