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的小熊薄毯, 言驚蟄伸手摸摸,在床上蜷縮起來,把臉埋進去。
段從站在床尾, 垂著眼睛看他, 表情跟剛才上樓時已經判若兩人,冷颼颼的沒有情緒, 眼底還壓抑著一股惱火。
“什麼都沒有了, ”他質問言驚蟄, “你指什麼?”
言驚蟄沒說話。如果不是他揪在薄毯上的手指勾了勾, 又無力的鬆開,看起來像是直接睡著了。
“言樹苗被要走了?”段從不用他回答, 猜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,“他不是你親生的小孩?”
言驚蟄的腹部迅速起伏兩下, 又幹癟癟的落回去,肩膀微微哆嗦著,往毯子裡埋得更深了。
這副逃避現實的模樣,看在段從眼裡,絲毫也同情不起來。
他想問言驚蟄心裡對這件事真的一點數都沒有嗎?還是對那個前妻仍然有感情、希冀著跟她發生過什麼?
如果只是對孩子感情太深,那何必管他是不是親生的,養了這麼多年,不是親生的難道就變了一個人?
而且什麼叫什麼都沒有了?
在言驚蟄的人生規劃裡,到底把他段從放在什麼位置?
他之前說的那些話、做的那些退讓與妥協,都說到狗耳朵裡去了。
這些話一齊湧到段從喉嚨口,他真想把言驚蟄從毯子裡剜出來,掐著脖子,一字一句的將這些邏輯給他捋清楚。
但最終他什麼都沒說。扯過另一張大毯子兜頭甩到言驚蟄身上,段從甩上房門,轉身出去了。
言驚蟄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,他在段從摔門後的黑暗中獨自悲傷了一會兒,一股更加強大的莫名悲寂籠上心頭,他肚子裡的酒勁兒上來了,腦仁天旋地轉,就這麼蜷縮著陷入昏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