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碌的空隙裡,那天言驚蟄的反應偶爾會突然蹦出腦海。
段從不願意想他,言驚蟄的眼神總讓他想蹙眉,迅速用其他的事,將注意力掩蓋過去。
如此快節奏的自我壓榨期間,韓野仍然盡職盡責,每個月按時給他通知著言驚蟄的訊息。
也沒別的,無非就是言驚蟄這個月轉錢了,下個月又轉錢了。
——段從能理解言驚蟄的想法,雖然已經知道房子不是韓野的,但因為自己那句話,他寧願裝作不知道,繼續把房租轉給韓野,以維持艱難的自尊。
而韓野雖然提過找藉口讓言驚蟄搬走,這話也壓根兒說不出口。
三個人就這麼虛虛實實,扮演著無聊的租房遊戲。
直到立冬那天,他接到韓野的電話:“不是,言驚蟄從你那兒搬走了?”
此刻的段從剛下飛機,眉心一蹦,他停住腳步,一點點繃緊了嘴角。
第 22 章
如果不是言驚蟄這個月轉來的錢多了四百,被韓野問了一句,他搬走的事兒誰也發現不了端倪。
“他說之前欠咱倆的錢還差四百,不想再拖到下個月,一口氣全還上心裡踏實。我就開玩笑問他怎麼著房子不打算租了?結果他說已經沒在那兒住了。”
韓野一頭霧水。
“再問他就不願意說什麼,光說回老家了……什麼前兒的事啊,跟你提過?”
段從並不比韓野多知道什麼,但他開車前往小區的路上,眼前浮現的仍是言驚蟄那天的眼神。
昏暗,灰敗,如同房子裡嚴密拉起的窗簾,與桌面上細細的浮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