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街上沒人待見他們。”
這年齡的小孩兒最聽不得這話,越不讓乾的事兒越想幹,越不讓搭理的人越好奇。
段從跟表哥他們玩著,時不時就想回頭看看,看那小孩還在不在。
段從第三次回頭時,人堆裡不知道誰,直衝那小孩扔出一個大雪球,像一枚炮彈,在他鼻樑上“砰”一聲砸了個正著。
小孩兒當時就捂著鼻子蹲下了。
段從光看著都感覺鼻根一陣生疼。
聽見還有幾個人嘎嘎樂,他扭臉罵了句:“吃飽撐的啊?”
扔雪球的小子立馬要跟段從對罵,表哥護短,擋過去跟他摔跤,段從沒理他倆,朝那小孩跑過去。
“疼嗎你?”他彎腰問還蹲在地上的小孩兒。
小孩兒不吭聲,也不抬頭,只埋著臉自己揉鼻子。
“說話啊,砸眼了?”段從也蹲下來,想看看他哭沒哭,結果發現這小孩竟然沒穿襪子。
段從自己也沒穿,其實沒資格說人家。
但他腳上穿的是棉靴,鞋裡全是絨,光腳都能捂出汗。
而這個傻瘸家的小孩兒,下大雪的天氣只穿著一雙單鞋,鞋邊都舊得起毛了,褲腿也短一截,皮包骨的小細腳踝露在空氣裡,凍得發紫。
“你怎麼光著腳,”段從忍不住推他一下,“不冷啊?”
小孩兒前面一直不吭聲,直到這句,他倉促地抬臉瞅了眼段從。
他鼻樑和眼圈通紅一片,眼珠像泡了水的黑葡萄,看得段從一愣。
但兩人剛對視一眼,這小孩就重新低下頭,把棉襖黑油油的袖口攥進掌心裡,貼著牆根快步鑽回家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