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臉上掛。
不過即便再沉穩,應付一頓飯的時間,也讓人心裡疲累。
藉著去廚房幫忙端菜的功夫,他拎走外套,出去點了根菸。
早上的雪下到十點鐘,中午天晴了幾個鐘頭,這會兒陰霾霾的,又有想下的意思。
院裡食熱酒酣,時不時爆發出一陣大笑,好在正是午休的時間,街上沒什麼人,靜得很舒服。段從靠著院門旁的圍牆,視線隨意落在一處,放空腦子琢磨年後的工作安排。
煙剛抽一半,院牆拐角處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“咔”,緊跟著,又是積雪從樹椏上大塊抖落的撲簌動靜。
段從夾著煙轉頭,是個小孩兒,瘦瘦小小的,看著頂多三四歲,貼在圍牆前踮腳攥著一截垂落的樹枝,被落雪撲了一頭,只緊緊閉著眼,傻愣愣的不知道撒手。
等雪掉完,他睜開眼又欠欠腳,繼續攥著樹枝往下夠。
段從看看從姥姥家院牆裡伸出來的樹枝,再看一眼這小孩身上明顯過大的棉服,沒說什麼。他把煙叼在嘴裡,走過去微微一抬胳膊,撇下這節樹枝遞過去。
他只用了一隻手,另一隻始終揣在兜裡。
小孩兒大概是被他這副輕鬆的姿態給震住了,仰臉望著段從,嘴巴張成一個小小的o型,接過樹枝摟在懷裡,大頭朝下地鞠個躬,又抬頭繼續看他。
這小孩呆頭呆腦的,倒是比院子裡瘋跑的幾個大外甥顯得懂事。
段從微微抬一下嘴角,把煙從嘴邊取下來捻滅,問他:“為什麼掰樹?”
“我,我的小人沒有胳膊,”小孩說話還帶著奶氣,表達不明白,自己張著胳膊比劃,“爸爸說要用小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