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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敢把事情做這麼絕,你就該這輩子別讓我再見到你。你到底憑什麼自己過不下去了就帶著小孩回來找我?回來了又做這幅樣子給誰看?”
“我欠你的嗎言驚蟄?”
指控一句接一句,句句都透著暴躁。
言驚蟄下意識想躲,後腰抵住冷硬的檯面,他心慌地抬起頭,段從緊鎖著眉頭看他慌亂躲避的模樣,突然從內心深處感到萎頓,發覺自己說得每個字都毫無意義。
他高大的身影緩緩前傾,再次把臉埋進言驚蟄僵直的頸窩。
“求你了。”
他緊攥著言驚蟄,聲音無力的嗡在胸腔裡,沙啞又沉悶。
“哄哄我吧。”
愛情的本質究竟是什麼, 段從說不清。
前段時間對言驚蟄最失望疲憊的那幾天,他真的認真想過,這人到底有什麼好?
長相頂多算清秀,身材也平平。內向, 沒主見, 逆來順受, 做了小半輩子的窩囊廢和悶葫蘆, 偏偏在某些最該分明的問題上犟得離奇。明明服個軟說兩句好聽的就能解決的事, 他就是像個睜眼瞎一樣, 選擇一而再再而三的梗著脖子逃開。
就如同韓野所說,比言驚蟄優秀的大有人在,只要他想,好上百倍的人他都能談。
可段從不想。
曾經的段從從沒懷疑過言驚蟄對他的感情,他內心深處終究帶著人性所不可避免的優越性, 沒有細想過,卻在潛意識裡就認定了言驚蟄不可能不愛他。
他對言驚蟄那麼好,是連背叛都能夠容忍的好, 說一句言驚蟄人生中所有純粹的愛與善意都源自於他也不為過, 言驚蟄不可能不愛他。
這份被愛的信念如此篤定,連他們分開的那五年裡都沒有動搖過。
段從不是聖人, 他並不大度, 他憎恨言驚蟄的背叛, 沒有祝福過言驚蟄的婚姻, 從不希望言驚蟄和他分開後的生活平靜美滿,
他自私地認定言驚蟄的幸福只有他能給予, 別人都應該滾。
可重逢後言驚蟄一再的態度與表現,在那天他們那場對話裡, 都讓段從突然發現,自己所有的愛與篤定,就是個笑話。
言驚蟄並沒有他以為的那麼愛他,或者說,需要他的愛。
可他段從這輩子就栽在這麼個人手裡了。
哄哄我吧。
一場高燒像是煮沸了所有梗在心口的積恨,段從真正想要的其實就是這麼簡單。
他試過了,他狠過惱過冷漠過無視過,他想讓言驚蟄“清醒”;他甚至已經認了,願意接納所有,只要言驚蟄願意開口哄哄他——說一句軟話,說一聲還愛他,哪怕是說分手後悔了,段從就願意讓過去發生的種種,都成為真正的過往。
只要別再像個石頭一樣,漠視他的情感。
一向強勢的人突然用這種姿態和語氣,說出這樣一句話,言驚蟄愣在原地足足半分鐘,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。
他懷疑段從燒糊塗了,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,可脖頸間熱燙的氣息如此真是,段從沉悶的喘息聲就像一柄柄開了刃的刀,落在耳朵裡,剮得他心尖疼。
“段從……”言驚蟄有些無措,抬起胳膊搭上段從的後背。
他只做了這麼一個動作,段從壓在他身上的力氣就明顯又傾斜了許多。
“是不是很難受啊?”言驚蟄感覺自己幾乎被他的額頭燙到了。
“你還知道啊。”段從的聲音輕到了無力的程度。
“對不起。”言驚蟄眼眶猛地一燙,到底還是沒忍住,小心翼翼地試著攬住他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我就是覺得不能再耽誤你了,我已經特別對不起你……言樹苗太小了,我只想好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