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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寶寶,生日快樂。”他對言樹苗說。
當爸爸的還能笑出來,當兒子的可真繃不住了。
言樹苗早上睡醒發現家裡只有自己,心裡就開始害怕。
他自己去洗了臉刷了牙,從接到陌生人的電話開始哭,哭餓了去拆幾包餅乾吃,惶惶地等到段從去接他。
這會兒一看言驚蟄打了繃帶的腿,他一整天的委屈與驚慌徹底爆發,還沒跑到病床前就“哇”一聲大哭出來。
“爸爸!”他哭著指言驚蟄的腿,不敢碰,“你變成木乃乃了!”
言驚蟄心疼得不行,一邊“噓”著讓言樹苗別哭,一邊自己眼圈也跟著紅。
他把小孩兒摟到懷裡哄哄拍拍,把禮物和蛋糕拿出來,低聲糾正:“是木乃伊。”
這麼父慈子孝的場景,段從卻完全無法融入其中。
他靠在一旁,只是盯著言驚蟄看,眼底流轉著讓人看不明白的細微情緒。
不過這會兒也沒人顧得上他。
“爸爸,我給你帶生病用的東西了。”
言樹苗哭完一鼻子,自己立刻調整好狀態,開始把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往下摘。
“有橘子奶粉還有薯片,哦對我偷喝了一口,薯片是番茄味道的。”他一樣樣翻出來,顛三倒四地向言驚蟄解釋,“還有牙刷和香香,還有洗過的褲……”
言驚蟄原本哭笑不得還挺感動,一看言樹苗連褲衩都裝了來,忙摁著他的手塞回小包裡,有些尷尬地朝段從那邊看。
段從看見了,但他什麼反應都沒有,仍在盯著言驚蟄。
“出院之後,你怎麼安排。”他突然問。
“還沒想好。”言驚蟄以為他指工作方面,很不好意思地小聲開口,“欠韓野的錢,我可能還得……”
段從微微一蹙眉,懶得聽這個。
“我問的是你。”他衝言驚蟄的腿抬抬下巴,“還有你的小孩,怎麼照顧。”
照顧自己,目前反而是言驚蟄最顧不上操心的事兒。
反正總有辦法,又不是兩條腿都折了,只要能動,他就能活下去。
“我沒事。”他向段從笑笑,“言樹苗挺乖的,我可以……”
“明天我過來。”段從打斷他。
“什麼?”言驚蟄一愣。
段從不想多說,他心裡煩,看眼時間,直接轉身離開。
“跟叔叔說再見。”言驚蟄忙對言樹苗說。咕咕
段從都走到病房門口了,突然停下來偏過半張臉,涼颼颼地補了句:“少教點不切實際的東西。”
言驚蟄怔怔地看著他消失在門後,又看看言樹苗,一頭霧水地摸摸他腦袋。
言樹苗有樣學樣,小臉掛著擔憂,摸了摸言驚蟄的腿。
言樹苗原本正舉著糖棍樂顛顛的,一聽段從的問題,有些茫然地停頓了一下。
“離婚,離婚?”他重複兩遍,對這個詞語的含義顯得很懵懂。
“就是分開了。”段從向耐著性子向他解釋,“不在一起了。”
“我知道,爸爸跟我說過。”言樹苗努力回憶,“爸爸說媽媽去掙錢了,等掙了好多好多錢,媽媽就回來了,給我買玩具。”
“可是媽媽沒有分開,爸爸說我永遠有一家人,媽媽會回來的。”
說著,他還是沒忍住,舔了一口棉花糖蓬鬆的尖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