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掩落寞,“是啊,他還就是個死倔的性子,因為這事兒都不知道跟家裡鬧過幾回了。”
“如果……”沈離嘆聲,沉吟道,“我是說如果,如果他還是想要自己選擇的那條路,他想回到那個職業,您會支援他嗎?”
柳雁低頭無聲,糾結地回答:“我希望他快樂,但那樣會給他帶來更多的煩惱,他那個脾氣也是隨了他爸,一根筋,誰也說不動誰。”
所以更多的煩惱,指的就是陸豐吧。
其實這就是個悖論的問題,無論站在哪方思考,都可以自圓其說。
陸家是什麼樣的地方,陸豐這個一路歷經血雨腥風爬到如今這個地位的人,他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的兒子成為家族的瑕疵。
“好啦,您也不要太煩惱了。”沈離安慰地拍拍她,喝口牛奶把最後一口麵包吞下去,就匆匆從沙發上拿過揹包準備上學了,“我要走了,您慢慢吃。”
她揮手打完招呼,換鞋子飛快,一下子就消失在門口。
前腳沈離剛走不久,電梯門後腳就叮地一聲開啟。
少年邁著疲憊的步子,活動著筋骨,一身倦怠緩慢走向餐桌。
柳雁一抬頭就看見他一頭凌亂的頭髮,整個人走過來,還裹挾著絲絲難聞的酒氣,不禁皺下眉頭,“你什麼時候回來的?一點兒影子沒,還有你身上都是什麼味?昨晚又上哪裡混去了?”
他很嫻熟地拿了一杯沒人喝過的牛奶喝了一口,緩解一下隱隱的胃疼,又順了一塊麵包咬,才抽空回答柳雁:“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回來的。”
迷迷糊糊的就回來了,迷迷糊糊的就醒了,斷斷續續的記憶裡好像只有那隻蠢兔子各種折騰。
“你今天要去學校嗎?”柳雁問,“小離子剛剛走,你一會兒自己開車去。”
“剛走?”陸長鶴視線望向空蕩蕩的大廳門口,失笑說,“那跑的還挺快的。”
柳雁看不懂他意味深長的意思,“還不是你自己磨磨唧唧。”
陸長鶴毫不在意,“我又不去學校。”
柳雁凝眉,停下動作來看他,“你又怎麼了?”
“幹嘛這幅表情?”陸長鶴乾笑兩聲,“我不去學校又不是一天兩天,去了也是混,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成績是什麼樣。”
“那你打算去哪裡混?”柳雁說,“你得告訴我你的去向,不能跟之前一樣,跟你爸吵個架就消失十天半個月,哪天你死在外邊兒都我都不知道。”
陸長鶴知道她在憂心自己,但他不是喜歡氛圍變僵的性子,還在拿這話開玩笑,“我要死外邊兒那得是頭條新聞啊,你肯定能知道。”
柳雁忍住打他的心思,“就你嘴貧。”
“那我就跟你實話實說了。”陸長鶴就著牛奶把嘴裡的麵包咽乾淨,“原來的車隊又聯絡我了,我打算這段時間回去處理一下。”
柳雁差些被噎到,“你什麼意思?”
“最晚……高三結束前,我會回去。”他表現的很平和,就像當初當著他爸爸的面和賽場斷開關係一樣,彷彿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決定。
柳雁半天沒有回過神,“怎麼這麼突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