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和喻潤之間把話說清楚了。
但是有時候,人與人之間的時機是很奇妙的事情。
孔安槐回到學校的那天並不知道,這一天會變成她人生的轉捩點。
她家裡出事了。
孔安槐的爸爸孔建國曾經是一家國營小企業的廠長,後來工廠改成了私營,她爸爸就下崗了,拿著買斷工齡後給的幾萬塊錢的本錢,做起了小生意。
孔建國是個老實人,做生意賺不了什麼錢,又特別容易相信人,孔安槐的媽媽劉美英是小學語文老師,平時工作忙也很少有時間顧得上孔建國。
結果就出事了。
孔建國參與了當時地方上的民間集資,集資人跑路,孔建國不但丟失了家裡所有的積蓄,還欠了十五萬外債。
十五萬塊錢,其實並不算很多,孔建國和劉美英瞞著孔安槐偷偷的抵押了家裡的房子——他們夫妻倆當時還相信,那位集資人一定還會回來的。
畢竟大家都是多年街坊鄰居,孔建國覺得人總是有良心的。
結果事實證明,良心這種事在將近千萬金額的經濟案上,是非常不值得一提的東西。
法院最終下令,回收抵押房子。
事情再也瞞不過去了,劉美英才給孔安槐打了個電話,電話裡還讓她千萬不要擔心,他們再找朋友藉藉,只是房子沒了,他們可能得暫時租個房子住住。
“租好房子我就把地址發給你。”劉美英在電話那頭的語氣帶著強撐著的雀躍。
一夜未睡的孔安槐又急匆匆買了回家的火車票,走的時候只給喻澤發了條家裡急事的簡訊,剩下的時間都用來跟班主任請假了。
***
喻澤趕回h市的時候,孔安槐家裡已經幾乎要被搬空。
孔安槐手裡還存著這麼多年的獎學金,滿打滿算大概也有六七萬,加上劉美英夫婦這幾天四處求人借了三萬,可憐兮兮的湊了十萬塊錢,想讓銀行再給他們一點時間。
銀行自然是不肯的。
所以喻澤這個小個子女孩子帶著十萬塊錢從天而降的時候,孔爸爸孔媽媽全紅了眼眶。
他們知道女兒和寢室裡幾個人的關係處的很好,但沒料到會好到這樣的程度。
十萬塊錢,幾乎等於孔建國買斷工齡的總金額了。
這女孩子卻眼睛眨都不眨就借給了孔安槐,只收了銀行定期存款的利息。
“這錢是喻潤的。”喻澤偷偷摸摸的跟孔安槐咬耳朵,“他簽約的錢交給我一部分。”
“你別跟我爸媽說啊,喻潤說這錢放我這裡是以防萬一,萬一我爸媽出點什麼事,我這裡還能有錢應急。”
“我爸媽好著呢,能出什麼事啊!”喻澤笑嘻嘻的,“我先借你收點利息,反正你一定會還的。”
孔安槐眼眶有點熱。
“我跟你說你是寢室裡唯一一個沒有哭過的女孩子了,你給我把持住!”喻澤大吵大嚷。
家裡的燃眉之急,就這樣解了。
孔安槐欠喻澤的錢,還的也挺快,她回到學校就報名了幾個有獎競賽,再加上獎學金,還沒畢業錢就全部還清。
但是孔安槐卻牢牢的記住了,這是喻潤的錢。
孔安槐覺得,這大概就是她和喻潤之間無法走到一起的最後一擊了。
先是兩人確認感情的第二天就有了踩在腳下這樣的奇怪說辭,然後是她萬年平順的家裡遇到了這樣大的挫折,最後是那一筆錢。
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用喻潤的錢。
二十二歲的學霸或許有一些很奇怪的底線,這一條,就是孔安槐當時的高壓線。
從喻潤基地宿舍回學校後,孔安槐和喻潤的聯絡就只維持到他比賽當天,喻潤參加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