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他,就幾乎毫無可能了。
這段話聽起來毫無掩飾,謝鏡辭卻下意識問:“你想殺他?”
她的提問引出了紅衣女修的一聲輕嗤。
溫妙柔搖頭:“我?我和他的修為差了十萬八千里,怎會有那種念頭?別忘了我的老本行,論套話,我有的是辦法。”
她說罷眸光一動,似有所指:“要想殺他,蕪城上上下下這麼多人,恐怕也只有周慎能去試試。只可惜周館長吧――”
接下來便是意味深長的停頓。
謝鏡辭能猜出她沒有說完的話。
只可惜周慎鬥志全無,即便重傷痊癒,也很少再拿起曾經無比珍愛的長劍。
至於平日裡聽見辱罵付潮生的話,他也從不曾幫助昔日好友反駁一二,自始至終都在沉默。
和話本子裡那個豪情萬丈的劍修相比,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。
“不瞞你說,看他那種態度,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,一直以為周慎就是出賣所有人的叛徒。”
溫妙柔的嗓音帶了些殘餘哭音,語氣卻是在低低嗤笑:“後來發現,他只不過是個夾著尾巴做人的懦夫。”
謝鏡辭不置可否。
“今日一番波折,謝姑娘一定累了。”
夜風凜然,攜來女修的沙啞低喃:“如今天色已晚,付潮生的事我會處理……二位就先行回客棧歇息吧。”
*
謝鏡辭滿心鬱悶地走在大街上。
她被冬風吹得有點頭腦發懵,怏怏地怎麼都提不上勁,左思右想好一會兒,才輕輕開口:“用不了多久,鬼門就會開啟了。”
裴渡溫聲應她:“鬼門開啟之後,謝小姐打算離開此地嗎?”
繼續留在鬼域,對他們而言並無益處,於理而言,的確應該儘快離去。
可她不甘心。
蕪城之內,沒人能勝過江屠。只要有江屠在位一日,金武真就能跟著得意一天,哪怕百姓知道真相……
當年的叛徒已經有了牢靠穩重的靠山,如此一來,他們敢動他嗎?
謝鏡辭不知道。
她清楚自己修為受損,因此在前往鬼域尋找裴渡之前,曾隨身攜帶了不少靈丹妙藥。經過這幾日的調理修養,終於來到金丹期一重。
雖說劍修刀修最擅越級殺人,但謝鏡辭很有自知之明,以她的實力,倘若撞上如今全盛狀態的江屠,只會被殺得片甲不留。
不過――
紛亂複雜的思緒裡,突然劃過一個念頭。
她雖然打不過江屠,但柿子要拿軟的捏,這蕪城裡除了那位至高無上的暴君,豈不是還有一位――
“喲,這不是白日那小娘們嗎?”
似曾相識的男音打破思緒,謝鏡辭聽出來者身份,莫名鬆了口氣,應聲抬頭。
金府少爺應該剛結束一場酒局,滿面盡是被酒氣染出的紅,看向她的目光裡帶了幾分暈眩與混沌。
在他身後,還跟著幾個侍衛模樣的青年。
“我真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……你分明就是在故意踩我,對不對?”
金梟說話大著舌頭,想來是被她折騰得夠慘,恨意從每個字眼裡漱漱溢位來:“向你搭話,那是看得起你,知不知道在這鸞城中,有多少女人想進我金家的門?你個賤人……我倒要看看,沒了那群刁民撐腰,你還能得意到什麼時候!”
他說罷打了個手勢,讓身後的侍衛們一擁而上。
謝鏡辭非但沒有後退,甚至想笑。
她剛想起這金府,金家小少爺便主動送上門來招惹,這叫什麼,天命啊。
“裴渡。”
謝鏡辭打了個哈欠,懶懶拿出漆黑長刀,動用神識傳音入密:“莫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