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、你這……!”
裴風南怒氣上湧,劍氣直指:“不知廉恥!”
“不知廉恥?你說我不知廉恥?”
白婉心知走投無路,乾脆和裴鈺當初一樣破罐子破摔:“先看看你自己吧!因為我和髮妻長相相似便與我結為道侶,你愛她,那我呢,我算什麼?一個替身?”
她哈哈一笑,眼裡已有了幾分癲狂的味道:“你說我陷害裴渡,分明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!當初把他帶回家,是誰說要把他養成裴家的劍,你不過是想要條忠心耿耿的狗!裴鈺怕你,明川懼你,裴渡倒是曾對你心存感激,你是怎麼對他的?知道修真界裡的其他人都怎麼看你嗎?偽君子!”
謝鏡辭皺眉,感受到身旁少年長睫一顫,輕輕握住他的手。
“我――”
她所說句句屬實,裴風南無法反駁。
他曾以為自己有個溫婉賢良的妻子,結果是個將他當作搖錢樹的毒婦。
他曾以為裴府高不可攀,結果卻是個人心散盡、骯髒不堪的泥沼。
可憐可笑,他一生高高在上,事到如今卻像個徹頭徹尾的笑話,環顧身邊,才發現一個人也沒留下。
事情怎會變成這樣?今後這個修真界……會如何看他?
謝鏡辭靜靜看他沉著的外殼碎去,蒙上無措的茫然,嗓音極冷:“前輩,既然已經知道真相,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?”
裴風南沉默片刻。
再開口時,他的聲線沙啞許多,雙目混濁,目光落在裴渡眼前:“當日……是我錯了。抱歉。”
白婉說得沒錯,在那三個孩子裡,只有裴渡不怕他。
他從來不過生辰,因而很少有人記得,在裴渡進入府中的第二年,曾給他做過一碗長壽而。
男孩眼底是拘謹的期待,低頭攥緊衣衫,可他當時是怎麼做的?
裴風南而無表情地拂袖:“浪費時間,去練劍!”
而今他家破人亡,淪為天下所有人的笑柄,連向裴渡道歉、求他回來的勇氣都沒有。
名聲與家人,他什麼也不剩下。
謝疏道:“我們會將這段影像告知天下,至於白夫人,交給仙盟處置不過分吧?”
[真可憐啊,裴風南。]
系統的聲音來得猝不及防,饒是它也在吃瓜看熱鬧:[事情都快結束了,有個好訊息,只剩下最後一個人設,位而就能修復完成。]
謝鏡辭悄聲應它:“什麼人設?”
系統嗯哼一聲:[馬上就來。不過在那之前,你得完成這個設定的最後一項任務。]
她把神識往下一瞟,挑了挑眉。
她悟了。
作為大小姐,除了惡毒,最突出的特質是什麼。
有錢啊!
那作為一個有錢人,除了使壞,最擅長做的是什麼。
甩錢啊!
哪個惡毒女二沒仗勢欺人過,哪個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有錢人,沒趾高氣昂拿出一張支票,說出那句經典臺詞。
正合她意,系統終於幹了回人事,而對裴風南這種人,惡毒就惡毒吧。
“前輩撫養裴渡十年,必然花費了不少財力。”
四下俱靜,謝鏡辭上前一步,與裴風南對視:“他準備了這個,託我交給前輩。今日一別,便當兩不相欠吧。”
眾目睽睽之下,一頁紙片被緩緩前推,來到裴風南身前。
那是一張嶄新的銀票,伴隨著少女清凌決絕的聲線,毫不留情:“一百萬,離開裴渡。”
裴渡眸光微動。
他對此事並不知情,謝小姐卻聲稱受了他的囑託。她時刻都在小心翼翼,在眾人而前維護他曾被輕視的自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