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廷玉液酒,它就該是、也只能是一百八一杯。
激動的心顫抖的手,溫泊雪眼眶發熱,下一秒淚水就要汪汪流。
在異世界漂泊整整一天後,他終於找到了一個看上去很靠譜的隊友!
謝星搖的興奮不比他少,即便下意識剋制,尾音也不由自主輕快上揚:“師兄連夜奔波,一定十分辛苦,不如坐下歇息片刻。”
“正是正是!”
大夫亦是笑道:“溫道長修為如此之高,我以為你定會在凌霄山閉關修行,力求突破呢。”
“修為固然重要,實戰練習同樣不容忽視。在平日裡,師父常常這般教導我們——”
溫泊雪斂眉正色,擲地有聲:“五百年修仙。”
謝星搖應聲點頭,目光堅定:“起碼得要三百年模擬。”
“居然是老鄉!”
一場小小的風波塵埃落定,溫泊雪頗有劫後餘生之感,既激動又緊張:“你什麼時候穿來的?咱們還能回去嗎?對了,你看過《天途》嗎?”
謝星搖點頭,輕輕咳了一下。
溫泊雪以同門敘舊為理由,坐在她床邊的木凳上,表面波瀾不起,實則瘋狂傳音入密。
傳音入密,即是二人透過神識溝通,所說話語唯有你知我知,旁人很難聽見。
說來奇怪,她的這位師兄在識海里鬼哭狼嚎,面部表情居然紋絲不動,仍是一副高冷冰山的正經模樣,面若白玉身如青松,一雙桃花眼翩然上挑,好看得不得了。
“那個……”
謝星搖小心插話:“你之前很淡定地同我說話,心理活動也這麼豐富嗎?”
“當然啊!”
溫泊雪正色:“我給大半張臉下了定身咒。”
好傢伙。
前有她用疾行術飛快喝藥,後有溫泊雪用定身咒扮高冷,誰看了不說一句八仙過海顯神通。
難怪她一直覺得二師兄像座冰雕,原來不是因為性格清冷,而是很單純地,他臉僵了。
謝星搖展顏:“能想出這個法子,厲害厲害。”
溫泊雪耳根湧起薄紅,摸摸後腦勺:“我演技一直很差,思來想去,只能這樣做了。”
演技。
這個詞語一晃而過,她望著身前青年,莫名覺得“溫泊雪”這個名字,有那麼一點點耳熟。
謝星搖思忖半晌,恍然大悟:“溫泊雪……溫博學!你就是拿了前年金掃帚——”
她說到一半,顧及對方顏面,識趣住了嘴。
在二十一世紀,作為小糊咖的“溫博學”絕對算不上出名,直到金掃帚頒獎,最爛男演員新鮮出爐。
溫泊雪苦笑:“就是我,全劇從頭到尾沒變過表情、被網友罵‘服裝店塑膠男模修煉成精’的那個。你呢?”
“我就是一普通學生,倒黴出了車禍。”
謝星搖雲淡風輕跳過這個話題:“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?晏寒來這種角色,帶在身邊不安全吧。”
他這才後知後覺:“對哦,他是潛伏在我們這邊的大反派!要不咱們付了藥錢就溜?”
“恐怕溜不掉。”
謝星搖眸光輕動,望向另一邊的黑衣少年:“他一直覬覦神骨,而神骨究竟在何處,只有凌霄山知道。就算我們拒絕同行,他也一定會悄悄跟在身後。”
晏寒來沒興趣和他倆搭話,半垂長睫靠坐在床,想必是在打坐靜思。
他鼻樑高、眼窩深,薄唇抿成一條直線,襯得側臉輪廓雋秀流暢,兼有幾分凌厲銳氣,但又因神色靜謐,在陽光下如同一隻矜嬌的貓。
細細看去,耳上還有個通紅如血的墜子。
只一剎,琥珀色的眸子朝她轉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