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經歷入手。
長劍入鞘,江白硯道:“我將妖邪剿滅,鬼打牆已破。鎮厄司同僚應已鎮壓動亂,我們只需等候於此,待閻公子驗屍即可。不過……”
四周靜默須臾。
他忽地抬眸,意味不明笑了笑:“施小姐方才的誇讚之語,可還作數?”
施黛:?
施黛:???
作數?什麼作數?他他他不會在說那堆彩虹屁吧?
她可沒辦法螺旋飛天瘋狂全旋還繞月飛行啊!
江白硯這句話被壓得低,偏生他喉音輕而軟,乍一聽來,透出點兒乖馴的期許。
但……不是錯覺。
對視之際,施黛分明在此人眼底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促狹。
可惡,他是故意的。
江白硯好整以暇看著她。
他見過施黛許多表情,微笑,驚訝,一本正經。
今日是頭一回,這姑娘在他面前目露怔忪,似被噎住,一雙烏溜溜的杏眼睜得渾圓,欲言又止。
像是茫然,又像有些不服氣。
讓他覺得新奇。
她為何不怕他?
明明膽子不大,親口承認過害怕昌樂坊中的鬼影——
江白硯比那些鬼影危險得多。
他沒有為難施黛的興致,看了眼後者罕見的怔愣神色,揚唇挪開視線:“玩笑而已,施小姐不必介懷。”
話音未落,卻見施黛從袖口掏出一張符紙,咬破自己的食指。
這回輪到江白硯愣住。
指尖湧出鮮血,她被疼得輕嘶一聲。昨夜血蠱發作,施黛割破面板前,亦是一副慷慨就義般的神色。
他於是明悟,這姑娘很怕疼。
將食指按上符紙,施黛以血為引,勾畫符文。
她已漸漸想起原主的全部記憶,只不過本身沒怎麼畫過符,動作略顯笨拙。
瑩白指尖沁出鮮血,沒過多久,一張粗糙符籙繪製完成,被她摺疊成一個小小的黃色紙人。
伴隨口訣聲起,紙人軟綿綿直起身來,舒展身體一躍而起,如同竄天猴般,徑直騰空。
這是符術入門的紙人。
“一言既出駟馬難追。”
畫符一次成功,施黛歡歡喜喜揚起嘴角:“這張紙人由我鮮血勾畫,受我靈識影響——我沒法子飛天,不如讓它代替,去月亮邊誇你。江公子可願意?”
雖然粗糙了點,但四捨五入,總歸有她的血脈嘛。
因並不熟練,紙人被疊得胖乎乎,圍著江白硯螺旋搖擺一會兒,乘風飛上天際。
的確是全旋繞月飛行。
冬夜清寒,冷月如霜。
紙人隨風飄飛,好似輕盈羽毛。心口之上,彷彿亦被羽毛輕拂一把,稍縱即逝。
奇怪的人。
想不懂她。
江白硯眼睫輕顫,好半晌,很輕地笑出聲:“多謝施小姐。”
“這有什麼好謝的。”
施黛掏出金瘡藥,小心給傷口抹上:“江公子可有受傷?”
江白硯:“無礙。”
他的白衣處處染血,看上去猙獰可怖,其實幾乎沒一處是自己的。
施黛凝神望去,只瞧見他小臂處衣袖的一處裂口,和手背幾道模糊血痕。
被滿院的邪祟包圍,怎麼可能完全不負傷,得虧江白硯能一聲不吭。
這種程度的傷勢,在他看來屬於“無礙”嗎?
施黛碰了碰自己被咬破的指尖。
“這個,”施黛把手中盛有金瘡藥的瓷瓶遞給他,“你用吧。”
“……不必。”
江白硯:“我房中有傷藥,回府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