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笑得諂媚:“我們對流翠也很好,她年紀到了,正在為她找個好夫家。流翠被養得極好,自小就跟我娘子學做飯和女紅,準能引不少郎君青睞——像我娘子,當年她把飯菜一碗一碗給我送來,我一眼就瞧上她了。”
聽他這樣說,彷彿對女兒唯一的盼望,就是她能嫁人生子似的。
柳如棠心中無名火起,奈何身為鎮厄司中人,沒法對平民百姓動手。
正想著如何回懟,耳邊傳來施黛的聲音。
“我明白。”
施黛語氣誠懇:“一碗碗給人盛飯,這種事我也做過,的確重要,馬虎不得。”
男人露出“看吧我都懂”的神情:“像我娘子對我那樣,也是給你中意的公子?”
施黛:“我娘告訴我,那叫給死人上供。”
男人臉綠了大半。
柳如棠一時沒忍住,嗤地笑出聲。
這天聊不下去,男人青著臉,一扭頭,看見身旁的閻清歡。
一行人中,屬他看上去矜貴非常,單論身上那件狐毛大氅,能賣出尋常人此生不敢想的驚天價格。
女子能進鎮厄司又如何?最富貴最顯眼的,不還是男人。
被施黛一句話懟得啞口無言,男人決定找回些面子:“這位公子,想來家財萬貫吧?實乃年輕有為,家門有幸。”
閻清歡:……
閻清歡心如明鏡,撓頭一笑:“是我爹孃中年有為。昨日我才將銀錢揮霍一空,向他們又討了點,不然要喝西北風。”
男人臉色又是一綠。
失策了。
這是個敗家子!
腦瓜子嗡嗡作響,男人略過年紀太小的施雲聲,瞟向剩下的江白硯。
一行人中,江白硯話雖不多,氣勢卻極盛,腰間一柄長劍尚未出鞘,便有凜冽劍意,清寒如雪。
想起不久前江白硯淡聲質問的語氣,男人仍是頭皮發麻。
毋庸置疑,這是個狠角色。
懷揣幾分忐忑,男人乾笑道:“這位大人氣度不凡,想必是領隊吧?”
江白硯抬眸看他——
不對。
江白硯似笑非笑掀起眼睫,並未瞧上男人一眼,而是靜靜望向施黛。
施黛:……?
他這樣的眼神有些勾人。
江白硯生有一雙清潤含情眼,目色清明,笑意極淺,細細看去,又能發覺漫不經心的桀驁與譏誚,好似小鉤。
“不是。”
江白硯看她一瞬,很快收回視線:“我如今居於小姐府中,與小姐定下契約,為小姐驅使罷了。”
男人:?
什、什麼?
全神貫注看戲的柳如棠被嚇得手一抖:?
什、什麼?!
施黛本人:???
如果她沒猜錯,江白硯指的應該是他被施敬承收作弟子住在施府,以及迫不得已和她締結血蠱吧?
意思是那個意思,可聽他這麼說來,為什麼完全不是應該有的意思?!
沈流霜挑了下眉,有些驚訝。
她沒想到,江白硯會自降身段,幫她們堵住男人的嘴。
這人或許還行?
施雲聲:???
在說什麼?每個字他都能理解,但他為什麼聽不懂?
“你、你身為八尺男兒……”
男人臉色鐵青,想不明白:“怎可如此?”
“許是因為,”江白硯神色如常,側了下腦袋,“小姐給了我一大筆銀錢?”
施黛恍然:是紅包!
男人徹底閉嘴。
好嘛,在場除他兩名男性,一個被爹孃養著的敗家子,一個被女人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