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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原話是:“蓮仙娘娘……啊不,那邪祟的地下宮殿大有玄機。進門以後,必須時刻緊跟在仙童,呸,妖童身後。門後的小路曲折多變,聽說還設有迷陣,一旦落單,恐怕再也出不來了。”
只有老老實實跟著仙童,才能最終抵達蓮仙的神宮。
一個邪祟,為了有模有樣地偽裝神靈,還真是煞費苦心。
“你說,”與江白硯佯裝隨意地走著,施黛低聲道,“蓮仙娘娘究竟有多大的能耐?”
他們來得早,信徒聚集不多,小聲交談不必擔心被聽到。
但防止隔牆有耳,施黛還是儘可能問得含蓄,沒偏離自己的人設。
既然要偽裝,就得裝全套的。
“蓮仙娘娘法力無雙。”
江白硯笑笑:“看見那些仙童了嗎?能驅使仙童的神靈,實力很強。”
懂了。
施黛一瞬明白他的意思。
這段話翻譯過來就是,“端盤子的仙童皆乃妖邪,蓮仙能號令它們恭恭敬敬做事,本身不可能弱”。
停頓須臾,江白硯又道:“前一陣子,長安城被傀儡師鬧得人心惶惶。倘若蓮仙娘娘在那時出手,定能制住傀儡師。”
施黛輕輕點頭。
他的意思是,蓮仙比犬妖難對付。
隨著時間推移,越來越多的信徒穿過漫長階梯,抵達神宮正門。
施黛始終留意著一張張陌生的面孔,心中暗嘖:
這些人,今後全是獄友啊。
一個時辰後,沈流霜等人扮演的一家四口如約前來。
視線交錯,施黛向沈流霜揚了下嘴角。
“這裡就是蓮仙娘娘的地盤。”
柳如棠看得新奇,被白玉大門和玉質蓮花燈盞晃了眼:“不愧是……仙。”
這排場,大手筆。
她脖頸上的白蛇項鍊蠕動一下,雙目亮起暗紅,似要開口說話,又生生忍住。
——現在的身份是李家小女兒,柳如棠不可能把一條白蛇掛在脖子上,只得讓白九娘子化作首飾,繼續陪在自己身邊。
施雲聲也是頭一回來這種地方,時而不爽地看一看施黛與江白硯,時而四處張望,被撲面而來的妖氣燻得不耐煩。
一行人中,居然是閻清歡最為鎮定,面帶好奇顧視一圈,很快收回視線。
原來這就是邪祟的棲身之地。玉門和燈盞確實不錯,手持玉盤的小童也算粉雕玉琢,可比起一年前閻府的燈節盛景,還是差了些。
這種奢華景象,他見怪不怪了。
敏銳注意到施雲聲脊背緊繃,沈流霜摸了摸小孩腦袋:“別緊張,覲見蓮仙娘娘,心態要放鬆。”
陡然回神,施雲聲滿臉茫然:“什麼要放蔥?”
柳如棠:……
柳如棠小聲:“他餓了?”
“不。”
沈流霜:“他只是有一套屬於自己的語言體系。”
想起這孩子曾在傀儡師一案中,脫口而出的“白髮人送黑髮人”和“走得很痛苦”,閻清歡深以為然,用力點頭。
“打個比方。”
沈流霜微揚下巴:“雲聲,會不會江公子叫黛黛時喚姐姐你說?”
柳如棠還沒反應過來,便聽施雲聲皺眉道:“憑什麼他?”
柳如棠兩眼放空,大腦飛速運轉。
破案了,方才的一段加密文字是:
“雲聲,你說江公子叫黛黛時,會不會喚‘姐姐’?”
“他憑什麼?”
事實證明,大昭人說話的語序,還真不影響對話。
柳如棠甘拜下風:“弟弟語言天賦果真高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