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將踏進大門,施黛下意識環顧周圍。
沈流霜注意到她的小動作:“在找什麼?”
“之前見過的小狗。”
施黛抬手,比劃出一個圓滾滾的球:“被我抱在懷裡的那隻,你還記得嗎?我來練武場找雲聲時,在這附近見的它。”
一句話出口,除她之外,幾乎所有人腳步一頓。
沈流霜沒壓住唇邊笑意,拖長語氣:“哦——還挺可愛的那隻?”
施雲聲握緊刀鞘,深呼吸。
壞女人!
施黛嗯了聲:“可惜不在這裡。”
她和那隻小黑狗兩次不期而遇,算是有緣。
不知道它現在怎麼樣了。
“不必擔心。”
孟軻佯裝思忖:“看它的樣子,應當被照料得不錯。這會兒指不定在什麼地方大吃特吃呢。”
剛吃完十六個小籠包的施雲聲:……
倒也不必說得這麼直白。
行入練武場,他把雜七雜八的念頭拋之腦後,從鞘裡拔刀。
破霄刀。
鋒亮寒戾,刀鋒極利,出鞘的剎那嗡響如龍吟。
刀隨主人,沾染野獸般的狠勁,罡風傾溢,對映冷光。
比起破霄刀,江白硯手裡的長劍色澤瑩潤,劍身極薄,彷彿藏有一輪淡月。
施雲聲心知肚明,這把劍和它的
() 主人都不容小覷。
他與江白硯交手過太多次,無一不在十招之內落敗。
勝負分明,偏生施雲聲每次都拼盡全力,江白硯卻僅拿了六成不到的實力。
想到這裡,施雲聲沉下眼,凝神屏息。
江白硯立於他身前,左手持劍:“開始了。”
喉音方落,劍風襲來。
因是喂招,江白硯殺氣收斂,力道比平日更輕,如信步而行,隱含慵然之意。
但仍舊很難對付。
劍影變幻,速度快得難以用視線捕捉。
施雲聲撤步回身,手腕微震,長刀截擋,四溢狂亂罡風。
場中充斥刀光劍影,江白硯的動作熟稔至極,像信手描繪一幅水墨畫卷,握筆落下清風幾縷。
施雲聲起初兇勁畢露,好似一隻撕咬獵物的豺狼,久而久之,竟被江白硯的節奏引導,逐漸有章法地躲避與格擋。
看他的身體,亦不如最開始那樣緊繃。
施黛悠哉悠哉坐在一旁,看得興味盎然。
“流霜姐姐。”
施黛好奇問:“你和江公子打,誰能贏?”
“沒比過。”
沈流霜誠實道:“我是儺師,擅長請神。若單拼刀法,我勝不了他。”
施黛瞭然。
沈流霜和江白硯專業不對口,一個傾向於法術攻擊,一個偏向物理攻擊,很難判斷誰更強。
“白硯年紀輕輕,劍術已精進到這種程度,很難得。”
施敬承道:“和他爹孃一樣。”
他言盡於此,不經意間晃眼,覷見兩道直勾勾的視線。
是施黛和沈流霜。
回想起來,他與孟軻極少提到江白硯的爹孃,如同不可言說的禁忌。
“他爹孃都是天賦異稟的劍客。”
施敬承笑笑:“年輕時候,我被他們救過一命,與他們一同遊歷九州、降妖除魔——和你們現在很像。”
如今物是人非,他只能從江白硯的面容裡,窺見幾分屬於故人的痕跡。
“江府滅門案,”沈流霜問,“可有線索?”
施敬承點頭又搖頭:“鎮厄司一直在查這樁案子,雖有線索……卻都是無關緊要的小嘍囉。幕後黑手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