屍身倒地,鮮血噴湧,程夢輕嘖一聲,迅速退開。
“程夢姐。”
趙流翠看得滿目崇拜,一雙黑眼睛亮晶晶:“好厲害!”
“從小打鐵,閒來無事,學過幾招刀法。”
衣袖染血,程夢頗為嫌棄地撩起,露出小臂上結實有力的肌肉:“她怎麼樣了?”
是在問鏡女。
馮露正給她順氣:“問題不大,已經清醒了。”
因窒息生出的紅潮尚未褪去,鏡女茫然抬頭,嘴唇蠕動,沒發出聲音。
她們為何要回來?
“我們瞧見這壞傢伙陰沉沉往回走,猜它可能懷疑到了你頭上。”
趙流翠心直口快,說到一半,話鋒一轉:“對了,你叫什麼名字?我們總叫你鏡妖,也不好。”
倚靠牆角的女妖沉默須臾,輕輕搖頭:“我沒有名字。”
鏡妖誕生於天地之間,無父無母,沒人給她起名字。
“你還要繼續留在蓮仙身邊嗎?”
馮露雙眼明亮:“跟我們離開這裡吧?在我們中間,居然有鎮厄司的人!她們很強,一定能把我們帶出去。”
之前沈流霜和柳如棠沒暴露身份,憑藉一群不通術法的普通人,逃亡九死一生。
倘若鏡妖與她們同行,等身份暴露,下場只有死路一條。
現在不同了。
鎮厄司的勢頭銳不可當,聽沈流霜說,他們還有其他隊友潛伏於此,不久就能匯合。
說不定,今夜真能掀翻蜘蛛精
() 的老巢。
鏡妖跟在她們身邊,
才最安全。
鏡妖打了個寒顫:“鎮厄司?”
“你救了我們所有人,
鎮厄司賞罰分明,不會為難你。”
趙流翠撓頭:“……應該。”
她說完斜過視線,食指貼上嘴唇,做出個噤聲的手勢。
當所有人安靜下來,四面八方的甬道里,細弱聲響被數倍放大,清晰可辨。
很低,像晚秋的夜風吹過落葉,窸窸窣窣。
循聲望去,在幽幽顛動的燭光裡,甬道深處,亮起兩點火星。
不是火星。
隨它越靠越近,兩點猩紅的後方,現出小山般魁梧的形體——
“快、快跑!”
趙流翠倒吸一口冷氣:“是蜘蛛!”
看見一隻蜘蛛,在它身後,往往跟著更多。
當三人一妖穿過第一條岔路,已有十幾道影子緊隨其後。
“你對付不了這些蜘蛛嗎?”
程夢斬斷一隻蜘蛛的頭顱,看向鏡妖:“這裡的妖怪,不都很厲害?”
鏡女吃力掐了個訣,白芒乍現,擊退兩道黑影:“我不修邪術,是、是最弱的。”
“跟其他人匯合就好了。”
馮露負責偵查周圍的動靜:“流翠,當心左邊!”
趙流翠把心一橫,揮劍一頓亂砍,蜘蛛的慘叫聲接連不絕。
就當在殺雞!
鏡女跌跌撞撞跟在她們身側,神色懵懂,望向自己左手。
在蜘蛛現身的剎那,馮露下意識握住她手腕,牽著她一同逃跑。
為什麼?
她想不通。
她們有了鎮厄司的庇護,能平平安安逃離囚籠。
為何要冒著這樣大的風險,返身回來救她?
她明明不算什麼。
手腕上傳來柔和的觸感,溫溫熱熱。>br />
鏡女很少與人接觸。
她兒時被人販子捕獲,囚禁在籠中供人取樂。無數人來了又走,想透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