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將滿心翻湧的暗潮強行壓回去,冷著臉從桌子上拿起劍。
承影被嚇得花枝亂顫:“裴小寂,冷靜,千萬冷靜!只不過是丟了一下人,不至於自盡吧!”
他闔了眼睛深呼吸,徑直往房門的方向走:“練劍。”
對了,這是個劍修。
承影這才鬆了口氣:“練劍就練劍,你可別一時想不開殺了別人或自己啊!”
裴寂沒理它,沉著臉紅著眼睛就往外走,沒想到還沒出房間,虛掩著的房門便被突然開啟。
寧寧走了進來。
少年周身洶洶的劍氣瞬間軟下來。
“啊,你居然醒了?”
寧寧打了個哈欠,神態與平日裡沒太大差別,走到木桌旁放了什麼東西:“我給你買了醒酒湯和早點,那湯好像有點苦,就順便買了糖和山楂——你喜歡甜的還是酸的?”
此時的承影面對裴寂有多慫,裴寂見到寧寧時,就有多麼不知所措。
還好她神色沒有異樣,或許是真的沒把昨晚當做一回事,更沒發覺他偷偷做的那件事情。
裴寂小時候在荒郊遇見野生魔蟒時,都沒有現在這樣緊張,握著劍柄的右手緊了緊,語氣不帶起伏地乾澀應聲:“都可以。”
寧寧點點頭,後退一步指指桌子:“如果腦袋不痛,醒酒湯不喝也行。你先吃掉早點,第一輪法會的結果快要公佈了,我們不能遲到。”
他的後腦勺仍在生生髮痛,因為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,再邁步上前時,積攢的酒勁再度湧上頭頂。
頭腦幾乎是一片空白,裴寂來不及反應,就在沉重的暈眩感中身形不穩一個踉蹌,寧寧眼疾手快,趕忙上前伸手將他撐住。
這是個下意識的動作,源於昨夜裴寂的那幾次跌倒。寧寧本以為自己應該早已習慣,卻在觸碰到少年人消瘦挺拔的身體時,呼吸鈍鈍一滯。
……對了,此時的裴寂是沒有醉酒的。
清醒時的裴寂比昨夜少了幾分酒氣,多了一些刀鋒般的冷戾,心跳卻要比昨天晚上更快更劇烈,當她的手心按在那裡,快要被震得發麻。
奇怪,難道他看上去波瀾不驚,其實心裡緊張得厲害嗎?
“抱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