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的場面搭不著邊,就像落在髒汙下水道里的一朵水仙花,無論多麼清雅出塵,都只會讓人覺得詭異不堪。
吃完慶功宴後已至傍晚,性情外向的陳露白主動請纓,要帶眾人去鵝城裡轉轉。
鵝城是座小縣,地界算不上太大。這名字雖然稱不上風雅,城中景緻卻美不勝收,頗有幾分江南水鄉的風姿,小橋流水,岸邊綠柳搔首弄姿。
“奇怪,鵝城……這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。”
鄭薇綺細細想了好一陣子,到頭來也不過皺著眉:“究竟是在哪兒呢?”
賀知洲剛買了串糖葫蘆,吃得搖頭晃腦:“或許鄭師姐是吃鵝心切,腦子裡記混了。”
陳露白顯然與鵝城裡的商販混得挺熟,走在大街上,陸續有人扯開了嗓子招呼她。
這位陳家小姐居然也不擺架子,從詩詞歌賦說到人生哲學,從鐵匠家的老婆生了孩子到李家兒子考上了秀才,聊得比誰都帶勁,說的話能彙整合半本《鵝城人物誌》。
寧寧聽得嘖嘖稱奇,頗有興致地四下張望,在一處被建築陰影遮掩的巷道口,居然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。
——陳家的二小姐陳月明正和一幫小孩聚在一起,把泥巴野草裝進碗裡來回攪拌。
他們叫嚷得大聲,引得在場其他人也一併轉過頭去。陳露白雖然生性好動,但好歹存了幾分身為千金小姐的矜持,總歸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玩泥巴,當即撫了額頭:“月明!”
與她長相有六分相似的陳月明抬起巴掌大的小臉,咧嘴笑笑:“姐姐!”
瞥見她身後的四人,又無比嘚瑟地看向身旁幾位小夥伴:“快看!那就是來我家降妖除魔的仙人!”
然後毫無懸念地引出哇聲一片,一群小孩嘰嘰喳喳地叫嚷開。
“哥哥姐姐會飛嗎?”
“我想看舞劍!”
“仙人也喜歡吃糖葫蘆嗎?”
鄭薇綺三番四次下山,早就深諳與小孩的相處之道,聞言淡笑一聲,頗有世外高人寵辱不驚的氣質:“既然你們想看,那我就在此表演一番舞劍,如何?”
小豆芽們不約而同發出一陣驚呼。
以鄭薇綺元嬰期的實力,自然不可能像平日裡練劍那般拼盡全力。舞劍舞劍,有了這個“舞”字,就自然而然帶了幾分觀賞性十足的表演性質。
只見長劍出鞘,斬斷一縷綿延不絕的日光。劍式起,疾風現,白衫翻飛之間,劍影以行雲流水的勢態在半空中勾勒出游龍般俊逸的白光。
鄭薇綺刻意收斂了大半力氣,劍式比起應有的凌厲,更多出些許肆意的隨性與豪放,加之她身法極輕極快,尋常人只能瞧見上下不斷閃回的劍光,看不清一招一式的身形。
街道上有幾團柳絮悠悠浮過,淡色的影子幾乎與空氣融為一體,飄忽不定之間,竟被劍刃精確無誤地筆直斬斷,靈氣轟然,碎裂成一絲絲蒲公英般的微小白絮。
鄭薇綺一劍舞罷,收劍入鞘,頗有自信地揚唇笑笑:“如何?”
“我知道!”
有小孩滿眼小星星地舉手:“姐姐在模仿瓜田月下刺猹!上上下下一戳一戳,好像啊!”
他身旁的小姑娘立馬反駁:“才不是!明明是猴子翻山!”
鄭薇綺:……
鄭薇綺默默後退一步,面無表情,只想在豆腐上一頭撞死。
鄭薇綺的舞劍結束得並不十分安詳,等她表演完畢,一群小孩的目光便一起凝聚在寧寧身上。
無論男女老少,都熱衷於漂亮美好的人和事,寧寧的模樣在鵝城中格外出挑,第一時間就吸引了小朋友們的注意力。
她被看得有些惶恐,心說鋼琴小提琴這兒也沒有,唱歌跳舞又實在羞恥,像個正常劍修那樣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