鼓舞士氣。他們這夥人絕大多數只會炒瓜,出於寧寧慫恿,由裴寂擔任了主廚。
除了她以外,其餘幾人都不知道裴寂竟會做飯,賀知洲與天羨子兩個窮鬼吃得鵝叫連連,流著淚高呼“廚神”;
林潯亦是兩眼放光,聲稱找回了曾經在龍宮裡玉盤珍饈的味道,差點沒忍住,條件反射叫他一聲“奶媽”。
一群人一邊吃一邊天南地北地侃大山,天羨子身為極不靠譜的師尊,甚至帶了幾壇珍藏的小酒來。
在那之後——
裴寂想到這裡,不由皺了眉。
在那之後的事情他記得不甚清晰,應該是眾人各自喝了點酒後紛紛回房,他酒量很淺,腦袋剛一碰到枕頭,就渾身乏力地閉了眼。
沒記錯的話,他理應睡著了。
那為什麼……腦子裡還在稀裡糊塗地思考?
身體彷彿陷入無法自拔的泥潭,裴寂嘗試著睜開眼睛。
眼前盡是被打碎的光,朦朦朧朧散在各處。雙耳同樣聽不清晰,無數支離破碎的雜音被無限度拉長,透過耳膜直直刺入腦髓,混作一團。
渙散的視線漸漸凝聚,他在半睡半醒間抬眼望去,見到如流水般幽幽淌下的黑髮,以及少女瑩白如月色的臉龐。
僅僅看見那張臉,他的心就開始狂跳。
原來此刻是在做夢。
魂牽夢縈的女孩正坐在他小腹上。
鬼魅一樣遊移不定的光與影交錯重疊,依次經過她的側臉與鼻尖,最終來到線條流暢的纖細脖頸,再往下,便是一片湧動的暗色。
裴寂原是不敢向下看的。
可夢境全然不受掌控,屬於他的視線無聲墜落,彷彿那片暗色成了道幽深的懸崖或漩渦。
她被一襲淺白薄衫粗略罩住,也僅僅著了這一縷衣衫。裴寂一眼便認出,正是今日秋風寒涼,他在夜裡披在寧寧身上的那件。
它顯而易見地過於寬大,自她肩膀順勢滑落,露出精緻鎖骨,以及少女圓潤的肩頭。
鎖骨以下是片柔嫩白淨的面板,旋即則是衣衫輕籠,半掩半露。
她雙手撐在他胸膛,雙腿兀地併攏,倏然而至的力道化作涓涓暖流,惹來烈火灼燒般的燥動。
裴寂知道這是場夢。
他一面厭棄這種見不得光的齷齪心思,一面被她春水般的目光融化所有思緒,越陷越深。
他真是糟糕透了。
“裴寂。”
她笑著喚他的名字,聲音像是從很遠又很近的地方傳來,讓他生出一瞬恍惚:“裴寂。”
她的聲線柔柔糯糯,剛觸到耳膜就一股腦化開,散作攜了梔子花香氣的甜。
裴寂尚未做出反應,恍然見她俯下身來,紅唇輕啟,含住他喉結。
就像寧寧之前做過的那樣。
他聽見女孩輕緩的呼吸,如同藤蔓將他逐漸纏繞,心尖因她的動作一點點窒息。
似是為了回應,夢裡的裴寂伸出手去,握住她纖細的腰。
軟得過分。
像是握住一灘水,觸碰不到骨頭,綿柔的軟肉彷彿稍不留神就會從指縫溢位。那件薄衫因她的呼吸上下起伏,他手掌滾燙,斂了力道一捏。
於是瑩亮的杏眼瞬間蒙上水霧,她抬頭與他對視,紅潤唇瓣輕輕顫抖,發出低不可聞的微弱吐息。
裴寂順勢吻下,手掌稍一用力,女孩便軟綿綿向旁側倒去。
而他傾身而上,膝蓋骨抵在輕顫的側腰,將她籠罩在陰影之中。
那件薄衫已在不知何時向下滑落。
一切感官都被無限放大。
烏雲不由分說地逐漸上湧,咬上天邊清淨瑩白的月輝,月亮怯怯一動,被它一點點吞噬了身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