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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也像是她冰涼的指尖依次經過他身體的各個角落, 引來不由自主的戰慄。
裴寂被這個念頭燻得耳根發熱,避開她的視線:“你傷勢未愈,不必浪費靈力。”
寧寧卻沒有停下。
如同在他身上四溢的靈力那樣,她的手指也同時上抬,在傷疤上輕輕一撫。
那條疤痕早就結了痂,被觸控時並無疼痛。
或是說殘餘的痛楚又細又弱,像極了難以抑制的癢。
他聽見寧寧叫了聲他的名字。
裴寂。
於是他倉促抬眸,見到寧寧兀地低頭。
女孩的唇並未落在嘴唇或臉頰,裴寂卻在那一瞬間屏了呼吸,蜷起的指節因太過用力而泛起冷白。
——她俯了身子,蓬鬆柔軟的黑髮抵在他下巴,嘴唇則落在那道疤痕之上,沒用太大力氣,似是輕輕一抿。
籠罩全身的靈力因為這個動作倏然一晃,像是有微風掠過,惹起湖中陣陣漣漪,肆意翻騰湧動。
裴寂哪曾體會過這般感受,當即聲線喑啞地喚她:“寧寧。”
他一說話,喉結就又陡然下落,經過她嘴唇上。
那是種非常奇妙的觸感。
寧寧本就渾身緊繃,被這道突如其來的起伏襲上嘴唇,後背霎時僵住。
她真是頭一次這樣主動地親近某個男孩子,看似雲淡風輕,其實早就緊張到不敢做出多餘的表情。
既然裴寂難受,像這樣的話應該能讓他舒服一些吧?他會喜歡這麼親密的動作嗎?她雖然吻了上來,可下一步應該怎樣做,抬頭還是繼續?
繼續相當於一直往下,去到脖子以外的其它地方,可那畫面實在過於限制級,她連想象一下都會臉紅,壓根沒有勇氣去做。
但要是在這種時候抬頭,讓她和裴寂面對面,一旦撞上他那雙眼睛……
不行。
寧寧想,她絕對會臉紅到爆炸。裴寂的眼睛簡直能殺人,之前被他輕輕一望,她差點連呼吸都忘掉。
她吻下來的時候完全順從本意,想著親一親他,讓裴寂知道自己不是孤零零沒人在意。
這會兒衝動褪去,理智一點點浮上來,便難免覺得羞赧。寧寧很認真地想:在電視劇裡,男女主角接下來會怎麼做?
好像是鏡頭一黑,轉場,芙蓉帳暖,夜夜春——
呸,打住!
她沒有經驗,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,嘴唇被喉結突如其來地一刮,視線也就跟著悄悄往上移。
耳邊是裴寂越來越沉的呼吸。
眼前是少年人纖白的脖頸,那塊凸起的骨頭擁有漂亮的弧度,在陰影下輕輕顫抖。
寧寧慌不擇路,腦袋稍稍往上,用嘴唇壓住它,感受到一陣慌亂的振動。
脖子本就是極為敏感的部位。
溫熱的吐息、髮絲不經意的撩撥與傷口傳來的陣陣酥麻混作一團,裴寂低低吸了口氣,發出輕顫的氣音。
要死。
寧寧被這道聲音聽得心口發軟,開口時緊張又小心翼翼:“這樣……會不會好些?”
他的腦海中亂七八糟,她卻認認真真問出這樣的話,頓了頓,又低聲道:“以後一定要記得乖乖療傷。”
思緒與身體都是綿軟,裴寂連“嗯”的力氣都不剩下。
——其實“療傷”對他而言盡是無用功,既然身上已有那樣多交錯縱橫的舊疤痕,再添一兩道新傷,似乎也算不得什麼大事。
曾經很多次他都自暴自棄地想,倘若有天這具殘破的身體再也撐不下去,閉上眼睛的時候,或許也是種解脫。
“要是見到你難受,我也不會開心。”
寧寧說話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