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兩個哈哈顯得格外伶仃又心酸,裴寂還沒出聲,就聽見心底的承影大叫一聲:“裴寂,她為了救你,把天心草全搭上去了啊!”
頓了頓,又一本正經地補充:“你腦袋上沒有蟲。你當時被魔魘魘住了,寧寧才摸你的頭來安慰。”
他雖然失去意識,承影卻看得一清二楚。
為了穩住惡毒女配人設,寧寧繼續胡說八道:“之前你做噩夢,賀知洲還摸著你腦袋安慰了幾句呢。”
承影:“嘖嘖。”
“還有,你說巧不巧,我去唱月峰時居然恰好發現了能治好你的銀絲仙葉,順手就把它帶回來了。”
承影:“嘖嘖。”
寧寧說著心虛地摸摸鼻尖:“那個,你身體好點了嗎?”
裴寂按耐住頭痛欲裂,神色不變地應了聲:“嗯。多謝師姐。”
他說話從來都心直口快,不加隱瞞:“此番恩情,裴寂必當傾力相報。”
寧寧立馬接話:“不用!”
——她要是成了男主的恩人,這劇情還得怎麼走,簡直歪到了姥姥家,全面崩盤得了。
承影嘆了口氣:“我就知道她會這麼說。寧寧這姑娘真傻,為什麼總是不求回報地默默做事呢?真是我見猶憐,只有菩薩知道我有多心疼。”
裴寂被它嘮叨得有些煩,把目光從寧寧臉上移開,往地面看去時,恰巧見到小姑娘的裙襬。
她穿著十分常見的門服,裙襬之下,隱約可以見到白皙纖細的腳踝。這是與渾身血汙的他格格不入的景象,忽而一陣微風拂過,撩起輕飄飄的裙邊。
一條明顯的縫隙逐漸漾開,一直蔓延到膝蓋的位置——
寧寧的裙子不知在哪裡被劃破了口子,從底部到膝蓋,晃眼看去,能看見少女的小腿。
裴寂抿了唇,別開視線。
“怎麼了?”
寧寧見他神色有異,順著裴寂之前的目光往下看。迷迷糊糊回憶了好一會兒,才想起這應該是她在崖頂岩石堆裡被劃出的裂口。
裴寂沒說話,從地上撿起沾滿血的包袱,在裡面翻找片刻,居然拿出了……
一套針線?
寧寧懵了。
照她對這位的瞭解,他包裹裡應該裝著劍譜小刀和各種各樣的靈丹妙藥,這套針線的突兀程度,類似於奧特曼大戰天線寶寶、關公嫁給外星人。
裴寂察覺到她眼神裡的驚異,把臉轉到一邊不看她,聲線沙啞又幹巴巴:“會嗎?”
寧寧搖頭:“不會。”
“……那就坐好。”
這四個字說得斬釘截鐵,帶著沉重的壓迫力,叫人完全沒辦法拒絕。
可就是說出了這樣的話的裴寂、不久前還憑藉一劍單挑萬年龍血樹的裴寂,此時卻垂著長睫,認真把線頭穿進針孔。
這也太魔幻了。
寧寧差點懷疑這位是不是遭到了奪舍,畢竟原著裡描寫男主,從來是滿臉裝逼的倒黴樣,一句話都沒提過,裴寂居然會這個。
她依言坐好,看一眼對方滿身的傷:“你的傷沒關係?”
裴寂自嘲笑笑,聲線很冷:“動動手指而已,無礙。”
“喔。”
寧寧點點頭。她實在好奇,眼看裴寂俯身在自己面前垂下腦袋,便只能看見他小扇子一樣的漆黑睫毛:“好厲害,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個?”
“小時候。”
寧寧樂了:“你既然會這個,那做菜炒飯洗衣服是不是也都行啊?”
裴寂的目光緊緊落在她破開的裙邊,努力不去看裙下少女光潔的小腿。修長手指熟稔地翻飛而下,他很簡短地回了聲:“嗯。”
小姑娘睜大眼睛,語氣急了點:“那我和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