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我們流明山的雲端月師妹,想和她說話,估計挺難。”
謝峻明誠實道:“也不是說她有多麼恃才放曠、難以接近,只是雲師妹生性怕人,除了面對身邊親近的朋友親人,其餘時間一概不會出聲。”
那豈不是社恐症狀比林潯還要嚴重。
寧寧點頭道了謝,把視線往另一邊挪。
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裡,同樣引人注目的還有另一個。
與獨來獨往的雲端月不同,此人身邊圍了不少宗門弟子,看起來人緣十分不錯。
那是個年輕的少年和尚,生得格外俊朗。
小和尚著了白袍,身形高挑,一雙桃花眼裡時刻含著笑,高挑的鼻樑之下,淺粉色唇角向上勾起弧度。
他模樣出眾,眉心一點艷麗紅痕,笑起來卻宛如天山遙不可及的雪蓮,氣度不凡。
“那是梵音寺的明空。”
謝峻明的目光跟著她的走,很有耐心地解釋:“少年天才,慈悲為懷。”
他話音剛落,身旁便響起一陣清澈少年音,帶著懶散的笑意,如同貓爪輕輕撓在耳膜上:“在場的哪一位不是少年天才?”
這聲音很好聽,寧寧嘴裡包著糕點,圓溜溜的黑眼珠咕嚕一轉。
然後聽見身旁的賀知洲“哇”了一聲。
來人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,漂亮程度竟絲毫不遜於明空——
甚至以“撩人”的程度來說,還要更勝一籌。
少年紅衣似火,在各大門派以黑白藍為主色調的門服裡尤其突出。
如墨長髮披散在身後,襯得臉龐瓷白如玉、薄唇紅得驚人,狹長眼眸裡溢滿笑意,看似漫不經心,可只需眼尾輕輕那麼一挑,便有了萬種風流豔色。
更不用說他的嘴角微微上揚,好似揉進了千般曖昧,媚色天成。
謝峻明冷哼一聲:“霓光島的媚修。”
他們這些大宗門的弟子,有許多都不大看得起這種不太入流的修仙之術。
媚修者,姿容越美,天賦越高。這少年以小小年紀躋身進金丹期,可想而知模樣有多麼出色。
他沒理會謝峻明的態度,朝寧寧勾唇一笑:“姑娘想必是玄虛劍派的弟子。我是霓光島容辭。”
“我叫寧寧。”
寧寧把糕點嚥下,眉眼彎彎:“我第一次見到媚修,你們在島上修煉嗎?霓光島景色如何?你這麼好看,一定很強。”
這回輪到容辭微不可查地愣了愣。
宗門弟子遇見他們,要麼冷眼相待,要麼羞紅著臉不知所措,像她這樣打完招呼後大大方方誇他一句的,還是頭一回見到。
有點傻乎乎的。
“霓光島景色如何……”
媚修性情直爽,看準獵物就會主動出擊,絕不猶豫。他笑意更深,朝身邊的小姑娘靠近一步:“隨我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?寧寧姑娘姿色過人,若是能與我雙——”
寧寧很認真地聽他講話。
雙什麼?
“師姐。”
奈何話到一半,便被人出言打斷。
裴寂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不遠處,微微擰了眉。
男主不愧是男主,即便與容貌驚世的容辭相比也絲毫未落下風。
裴寂本來就是極為漂亮的長相,黑衣襯托得少年人挺拔如風中翠竹,又像是陡然出鞘的凜然長劍,帶著勢不可擋的銳氣。
淡漠的戾氣被揉碎在眼角,凝聚成眼尾一顆深紅色淚痣,此時似笑非笑地看著紅衣媚修,莫名透露出幾分危險氣息。
他似乎挑了挑眉,有些挑釁的意思。雖然是在對寧寧講話,視線卻落在容辭臉上:“師尊馬上要帶我們去今夜歇息的客房,你再不來,就趕不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