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他挽回面子的機會終於到了!
周照話音剛落,便聽得身旁的許曳大叫一聲:“你們快看,那是什麼!”
寧寧也發現了異樣,下意識做出防守姿態。
他們置身於茫茫雪海,日光隱匿、山嶽潛形,拔地而起的座座高峰投下片片暗影。在雪花、黑霧與陰影之間,視野可見度極低的混沌裡,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幾個人影。
那些“人”行走時佝僂著身子,渾身像是沒什麼力氣,拖行著雙腿緩緩向前時,頗有幾分恐怖電影裡行屍的風姿。
等它們逐漸靠近,她也終於看清了來者模樣。
那是幾個身著腐爛盔甲計程車兵,衣物盡數染了觸目驚心的血,佈滿刀傷與灼燒的痕跡。
而它們的身體竟然全無血肉,只餘下一具具森然白骨,在察覺到生人氣息時猛地抬頭。
殺氣驟現。
寧寧握緊手裡的劍。
“是骨傀!”
賀知洲沒有辜負他買的滿屋子雜書,第一時間低撥出聲:“聽說人類的屍體遭受強烈魔氣侵染,就會墮化成不人不鬼的怪物……但能做到這種地步的魔,怎麼也是化神期修為啊!”
化神。
與各大宗門長老持平、甚至更高的級別。
骨傀感知到活人氣息,遲緩慢行的動作頓時停下,在極度短暫的怔愣後,眼眶中浮現起單薄黑霧。
隨即如同提線傀儡般,關節猛地一動。
許曳拔劍出鞘:“它們來了!”
骨傀比骨魔迅捷許多,只不過電光石火之間,便以令人驚訝的速度欺身向前。
寧寧躲得及時,身旁的賀知洲則不太走運,髮尾只不過與森白利爪輕輕擦過,就被瞬間斬斷在疾風中。
它們的力道強得超乎想象,但無論如何,骨傀前身畢竟只是靈氣微薄的凡人,哪怕身染魔氣,也絕不可能到達骨魔那般地步,擁有壓制金丹修士的力量。
寧寧出劍很快,長劍擊中慘白骨架時,洶湧劍氣擴散如雷霆,迸發出鋥然巨響。白骨應聲碎裂,於剎那間化作齏粉,融入雪中。
這場戰鬥結束得很快,賀知洲摸著被斬斷的髮尾心有餘悸:“好險好險,這玩意怎麼跟瘋狗一樣亂咬人?”
“不妙啊。”
許曳苦著一張臉,蹲在地上死死盯著骨架看:“這層塔裡究竟關押了什麼怪物?只是憑藉它散發的魔氣,都能培養出如此強大的骨傀……這裡真是五十層?”
他頓了頓,又好奇問道:“寧寧,你在做什麼?”
“被關進這裡的邪魔,都曾受到過各大門派的鎮壓,這位應該是深受重創、修為大損,所以才會在五十層。”
寧寧俯身低著頭,在各個骨傀的衣物中小心摸索,似乎並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,露出有些苦難的神色:“我想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能證明身份和時間的東西,用來確定那魔物身份。”
她甫一說完,忽然手臂微僵,眼底浮現起些許亮色:“啊。”
許曳好奇心更強:“找到什麼了?”
他說著向下看去,在小姑娘白玉般的手上,見到一塊令牌。
那令牌染了血,很難辨別出雕刻的字樣,許曳皺了眉凝神望去,緩慢念出那兩個模糊小字:“劍——剎?”
這回賀知洲坐不住了:“劍剎?!”
周照亦是眼角一抽:“不是吧,劍剎?那這塔裡的豈不是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