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引出煉魂陣法,屆時我們一步登天,就再不用忌憚所謂名門正派。”
另一個朗聲笑道:“繪製陣法可得當心。誰不曉得煉魂渡魂極其相近,若是畫錯了,咱們誰都別想活。”
“哈哈哈!怎麼可能畫錯?那些實力強橫的元嬰大妖不都在一旁守著麼?”
煉魂陣,渡魂陣,一年。
人,妖。
作為她僅存的故交,槐鬼勸她趁亂趕緊出城。
可有個天馬行空的計劃悄然浮上心頭,向來膽小怕事、嬌縱愛胡鬧的陳露白抹去眼淚,第一次篤定地用力搖了搖頭。
她要復仇。
“為何如此執拗呢?”
槐鬼這樣勸說她:“你的力量太小太小,要想擊垮他們,無異於蚍蜉撼樹。”
陳露白只是紅著眼睛搖頭。
為偽裝成妖物,嬌生慣養的小姑娘咬著牙卸去自己一隻手臂,臉頰亦被損毀得面目全非。槐鬼棲息於她神識之上,用樹葉枝條填充肢體上殘缺的空隙,她疼得死去活來,所有淚水只能悄悄一個人咽。
然後順理成章地融入妖修之中。
然後日復一日地等,套來了渡魂陣的畫法,也等到四個闖入城中的人修。
陳露白想救他們,更需要他們吸引絕大多數妖魔的注意力。好不容易說服大妖用幻境將其困住,便想方設法埋下線索,吸引那四人走出幻境,來到真正的鵝城。
子時將至。
大殿裡的佛像被損毀殆盡,昏黃燭光映出幾分破敗蕭條的味道。她站起身來,緩緩走出宴席,來到正殿的陣法之前。
陣法由血液所繪,陣眼處祭壇上燃著熊熊烈火,正是生人獻祭所用。
煉魂渡魂相差無幾,她早已將繪製手法銘記於心,想必不出多時——
正這般想著,忽然聽聞身後傳來一聲哼笑。
彷彿有一道電流猛然竄入身體,陳露白四肢發麻,僵在原地。
“我一直納悶,那幾個人修為何會大搖大擺從幻境裡出去,歸根結底,還是你做了手腳。”
說話的是個男人,語氣裡帶了幾分嘲諷的嗤笑,完完全全是居高臨下的上位者姿態:“還有最開始,說什麼幻境絕對萬無一失——你就是不想讓我們把那群人的手腳打斷,方便他們後來出逃吧。”
陳露白手心皆是冷汗,心臟狂跳著轉過身。
一名樣貌俊朗的紅衣男子似笑非笑地與她對視,來自高階修士的威壓越來越沉。
陳露白聽見他繼續說:“我想看看你究竟在搞什麼花樣,所以特意沒喝這杯酒——其他幾個一口下肚的真是蠢貨,居然還叫嚷什麼再來一杯。我怎麼會和這群人平起平坐,一群垃圾!”
“喂。”
見她沒有應答,男人不耐煩地靠近幾步:“你倒是說話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