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一出來,差點把賀知洲直接送走。
老天爺,他雖然用古詩詞糊弄了不少人,但那些都是現代社會人人都知道的常識,和真才實學壓根搭不著邊。
身為素質教育的漏網之魚,背一首《獨坐敬亭山》和《靜夜思》已經是他最後的溫柔。
他本想以身體不適為由快快溜走,沒想到對面那姑娘嘴皮子快得很,根本不留一丁點兒機會,便再度開口:“我的上聯是——”
賀知洲聽見她說:“奇變偶不變。”
奇變偶不變。
他愣在原地,差點沒反應過來這五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。
過了好一會兒,才終於圓圓地睜大眼睛,嘴張得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。
——是奇變偶不變啊!!!
老鄉見老鄉,兩眼淚汪汪!
在短短的一瞬間,寧寧見證了人類史上的變臉奇蹟。
賀知洲的神色如同被玩壞的萬花筒,在經歷了呆滯、震驚、困惑與尷尬後,最終停留在無以言表的興奮上。
他激動得後背抖個不停,顫抖著伸出雙手握住寧寧手掌,無比虔誠地說出那句人類聖經:“奇變偶不變,符號看象限。”
這一握,如同火星撞地球,神州八號和天宮一號成功對接,絕對有資格被載入賀知洲個人史冊,永生難忘。
賀知洲雙目含淚,語氣裡帶了點哭腔:“一個幽靈,共產主義的幽靈,在歐洲徘徊。”
寧寧雙眼一眨不眨地與他對視,擲地有聲地回答:“富強民主,文明和諧。自由平等,公正法治。愛國敬業,誠信友善。”
多麼動聽的二十四字真言,好美的文字。
賀知洲眼眶泛紅,如同諜戰劇裡終於與組織匯合的黨員,激動得就差當場掉眼淚:“同志!我等你等得花兒都謝啦!”
寧寧點了點頭:“別怕,我給你倒一杯卡布奇諾,咱們決戰到天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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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說,”寧寧喝了口水,“你也是被系統帶到這兒來的?”
“對對對!不過我的情況跟你不一樣。”
賀知洲聽完她的敘述,露出瞭然的神色:“你說你是看了本小說,直接變成那本書裡的女配,要根據劇情不停作妖——但我從來都不知道有那本小說的存在。”
見寧寧有些困惑,他低聲解釋:“我就是直接來到這個時空,胎穿。從出生起,腦袋裡就有個聲音在不停告訴我,它叫‘磨刀石系統’。為了讓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在苦難裡得到磨練,我必須按照它的指示不停幹壞事,充當一塊磨刀石。”
那和她其實差不多。
賀知洲說著表現出饒有興趣的模樣:“如果你看的小說真能預知整個故事,那我的結局是什麼?有沒有變得特別狂霸炫酷拽,每天從五千平米的大床上醒來?”
“你幾乎沒在小說裡出現過。”
寧寧頓了頓,若有所思:“你是被系統意外帶來這個世界的不確定因素,那麼在原本的故事裡,賀知洲這個角色戲份很少也理所當然——畢竟如果沒有系統,你就不會特意招惹主角團,在文章裡露臉的機會自然不多。”
賀知洲眼睛睜得圓鼓鼓,活像個不太聰明的人工智障,哪還有一絲一毫鬥詩時的氣定神閒。
過了半晌,他忽然又恍然大悟地開口:“所以這次僱人去打裴寂的是你啊!”
此言一出,兩人皆是滿目滄桑,眼角含淚。
惡毒女配寧寧雙眼無神:“你還有錢付醫藥費嗎?”
男性反派角色賀知洲捂住心口:“榨乾了我做花魁時的最後一滴靈石。我真的好不懂,為什麼明明是要禍害裴寂,到頭來受傷的卻是我們?我們是灰太狼紅太狼還是火箭隊啊,慘都慘得這麼典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