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妹。”
她滿目澀然,好不容易鐵公雞拔了回毛,無比憐愛地看著寧寧:“今日師姐與你有緣相遇,攤子上的東西不要嫌棄,隨便拿吧。”
寧寧趕忙搖頭:“我不要。”
傻孩子,這又是何苦呢。
鄭薇綺心底微微一顫,自家小師妹雖然土,可她土得倔強,土得樸實,土得百折不撓。
這種土,宛如從貧瘠土壤裡生出的小白花,乍一看去不起眼,只有深入接觸,才會明白它成長中的倔強與心酸。
相信她遠在天邊的爹孃,也在默默為女兒感到驕傲吧。
鄭薇綺思緒萬千,身邊的寧寧看她一個人又哭又笑,頗為不正常,便不動聲色往另一邊挪了挪。
沒想到立刻就聽見鄭薇綺軟得叫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聲音:“那邊是我從外地帶回來的小食,你可以隨便嘗——你面前的是牛乳膏,小勺都在旁邊白色的錦囊裡。”
這要是寧寧本人,一定會不好意思地道謝後拒絕,但惡毒女配的劇本大大咧咧晃悠在腦海,讓她不得不硬著頭皮拿起其中一盒,開啟後用勺子挖了一塊。
味道怪得驚天地泣鬼神,讓她真情實感地皺起了臉:“你這牛乳膏——”
沒想到鄭薇綺倒吸一口冷氣,眼睛瞪得像銅鈴:“我這牛乳膏!”
寧寧:?
你怎麼搶我臺詞?
她還沒反應過來,就聽見鄭薇綺繼續道:“這不是牛乳膏啊!哪個小兔崽子沒長眼睛,把面脂放這兒了?!”
面。脂。
難怪小東西長得這麼別緻。
呵呵。
寧寧的一顆心臟隨著這兩個字直接上路,然而俗話說得好,人生就是不斷的起起落落落落落落,當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,鐵定會連帶著鎖上另一扇窗。
恍惚間,她聽見那道聲音猶然迴旋於耳畔:“這裡面可是有砒霜啊!雖然量不致死……快快快,我帶你去拈春堂!”
砒。霜。
寧寧面無表情地低頭,看向手裡瑩白色的凝脂狀固體。
小妖精。
是誰,送你來到她身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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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知洲被天羨子罰練了一天一夜的劍,結束後立馬衝進拈春堂裡躺屍。不知睡了多久,被一道火急火燎的女聲陡然驚醒。
那女人他認識,天羨子門下的鄭薇綺,常年不著家,似乎也是寧寧的攻略物件之一。
至於被她扛在肩上送進來的人——
賀知洲瞳孔地震。
只見寧寧神情恍惚,臉上暈開一大團猙獰的紅,像是被誰狠狠打了一拳。
饒是拈春堂的醫修也下意識驚呼道:“寧寧師妹被誰揍成這副模樣?”
鄭薇綺低聲對他說了什麼,賀知洲一個字也沒聽見。他唯一知道的,是醫修聽罷後露出了更加匪夷所思的神色:“你說她自己吃了砒霜?”
鄭薇綺雙手捂面,終於不再把聲音壓低:“都是我不好,都怪我。”
然後是寧寧低低的呢喃,每個字裡都溢滿心酸,讓他莫名其妙想起詐屍後的湘西陳年老幹屍:“師姐,我不要你的貨,真的不要了……師姐,我是不是好土?”
他什麼都明白了。
寧寧,你真傻,真的。
早就知道你是個面子薄的小姑娘,搶人家東西被狠狠揍一頓,心裡一定很是過意不去。
——可你也犯不著吞下砒霜,這麼不留情面地殺了自己啊!
賀知洲如置冰窖,只覺得未來一片迷茫,心痛不已。
別人家的反派吃香喝辣樣樣精通,偶爾邪魅狂狷一把,還能引得讀者們陣陣尖叫。
可他和寧寧呢。
一個像被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