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特意弄這麼一出,到底是為了什麼?”
“獻祭之法,講求陰陽相生、一一相換。”
裴寂沉聲道:“若是能尋得靈力高深的修士,由此交換而來的裨益便也越大,鄭師姐那般修為,自是可遇不可求。”
賀知洲聞言心下一驚,再看向寧寧,已是不知不覺間冷汗涔涔。
如果昨夜不是裴寂一杯喝醉,而寧寧正好送他回客棧歇息,並未喝下九洲春歸……或許失蹤的就不止鄭薇綺,還有她了。
“可如果當真是鸞娘在幕後搗鬼,這樣絲毫不加遮掩的法子,未免也太明目張膽了些。”
寧寧也覺得一陣後怕,在心裡感謝了不會喝酒的裴寂千千萬萬遍:“又是酒裡下藥,又是隨即剛剛好擄走鄭師姐,這豈不是擺明了想要告訴我們,‘一切都是我做的,你們有本事來查啊’。”
賀知洲哼了聲:“說不定她就偏偏好這一口呢?看上去楚楚可憐,其實見到我們焦頭爛額又無能為力,早就在心裡笑開了花。更何況有城主給她撐腰,不管怎麼作妖,都很難查到鸞娘身上。”
他說話間,忽然瞥見身側有一白影掠過,緊隨其後便是一道似曾相識的男音:“諸位小道長,可是在討論城中的少女失蹤一案?”
然而仰起腦袋,卻見到一張平平無奇的陌生臉龐。
寧寧認出聲音的主人,把音量壓低許多:“城主?”
“是我。”
駱元明淡笑頷首:“我時常易容出府,探訪民情——不介意我在這裡坐下吧?”
賀知洲心裡藏不住話,與寧寧對視一眼後試探性出聲:“城主,我們昨夜喝下九洲春歸不省人事,大師姐更是無故失蹤,直到現在也沒回來。”
駱元明的笑瞬間收斂,眼底露出幾分驚詫之色:“鄭道友?”
賀知洲猛點頭,將昨夜與今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他,駱元明越聽眉頭擰得越緊,末了沉聲無奈道:“所以說,小道長們都懷疑此事乃內子所為——然而昨夜直至今日,她一直都與我形影不離,這會兒去了書房看書,同樣有侍女陪在身邊。”
寧寧思緒一頓。
“鸞娘出身不高,不少人對她懷有偏見,我是她丈夫,最能瞭解娘子的為人。她雖是舞女,卻性情剛烈、志存高遠,斷然不會做出作奸犯科之事。”
他音量雖低,目光裡卻透露出熾熱的決意與凜然之色,談話間握緊了拳,正色道:“諸位無需擔憂,駱某必會傾盡全力查明此事,還鸞城一個太平。”
這位城主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明、勤勉奉公,聽說為了查出真兇,曾在鸞鳥像記錄的影像前不眠不休整整三天三夜——
雖然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查出來。
按照約定俗成的法則,這類人就跟國產電影裡的警察沒什麼兩樣,出了事一竅不通,等風風火火趕到現場,事件已經全被主角解決光了。
寧寧有些頭疼,懷揣著所剩不多的希冀問他:“城主,近日以來刑司院徹夜搜查,可有得出什麼結論?”
“我們考慮過許多動機,其中可能性最大的,是利用活人獻祭。”
駱元明道:“失蹤的女子們多為十六七歲,正是作為祭品的最佳年紀。擄走她們的理應是個修士,至於目的就不得而知——邪道之法詭譎莫測,其中以生人為引的法子多不勝數,煉魂、奪魄、奪舍、甚至於用以採補的爐鼎,都算是一種可能性。”
得,果然跟沒說差不多。
“除此之外,我這裡還有一則秘辛。都說城主天賦異稟,是位出類拔萃的修士,殊不知他自出生起便識海受損、靈力微薄,多虧後來遊歷四方,在邊塞沙障城尋得了意想不到的機緣。”
臺上的說書先生不知城主本人蒞臨,猶在兀自地說。寧寧望一眼駱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