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落的過程中,能見到遠處城市的火光。
那些光亮絢爛灼目,看上去近在咫尺,可當他伸出手,卻只能觸碰到虛無的泡影。
就像此時一樣。
鸞城裡燈火處處,連帶著玉霞山也染上點點亮色,可山林本身,其實是漆黑一片,沒有絲毫光芒的。
他不善言辭,似乎與寧寧之間形成了尷尬的沉默。
林潯一陣心焦,正努力思考應該如何與她搭話,忽然聽見寧寧的聲音。
她一直在笑:“對了,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。”
林潯茫然抬眸。
他們兩人站在寂靜昏沉的樹蔭之下,彷彿與外界的喧囂全然隔絕開。
身旁的女孩半低了頭,在儲物袋裡搜尋著什麼,一些光線從樹枝縫隙裡漏進來,落在她小巧的鼻尖。
旋即寧寧揚起嘴角,一縷幽光照亮她白皙的指節。
龍族少年愕然睜大雙眼。
出現在她手中的,竟是那顆他心心念唸的夜明珠。
林潯呆呆地沒說話。
當年在那處深淵裡,他曾無比渴望有人能來拉他一把,也曾在絕望中期待能觸碰到遙不可及的光。
可一直沒有人來。
哪怕後來被救離了深淵,由於性情大變,除了家人之外,也不再有誰願意主動接觸他。
——他這樣麻煩,連說一句話都會害羞,無法信任身邊的任何一個人,只能像根木頭呆在原地,孑然一身遊離在群體之外。
林潯知道寧寧的財力情況。
這顆珠子能把她的小金庫掏空。
為什麼……即便如此也要買下來送給他呢。
“送給你,這次試煉一定要加油哦。”
寧寧站在光暈裡,抬眼向他笑笑:“以後一個人的時候,如果覺得害怕,把它拿出來看一看,就能想到我們啦。”
這裡本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昏暗,卻因為她的到來驅散了夜色,籠上溫和如夢境的白光。
緊接著是屬於人類的氣息、溫度與聲音,極盡柔和地陪伴在他身旁。
林潯淺淺吸了口氣。
他覺得眼角有些燙。
“小、小師姐——”
林潯荷包蛋淚眼,白玉般的龍角整個都染了淺粉色,頂端輕輕晃:“等我們回了玄虛派,我把所有西瓜南瓜和黃瓜都給你吃,炒瓜皮也給你做,再也不會讓你去討飯了。”
寧寧噗嗤笑出聲,輕輕握住他手腕,把夜明珠塞到小白龍手心:“好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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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薇綺用整整一個月免費的話本作為籌碼,讓江肆以天羨子的身份,答應與悟靜練劍。
等眾人從玉霞山下來,恰好在廟門外撞見了他們。
還有黑壓壓一片的圍觀群眾。
不知是誰在遠處用二胡拉著《蝶舞》,在綿綿不絕的樂音裡,江肆面無表情,以看淡了生死榮辱的目光,與悟靜翩翩而立。
樂響,劍起。兩人踮起腳尖,提起劍邊,讓他的手輕輕搭在他的肩。
每個動作都如同被放了0.25倍速,江肆墊腳,碰劍,旋轉,再碰劍。乍一看去,像極了一隻蹁躚飛舞的蝴蝶,跌跌撞撞,棲息在一根圓柱體大棒上。
有人好奇發問:“與悟靜小師傅練劍的那人是誰?”
“聽說是玄虛劍派的天羨長老。”
不知是誰出聲應和:“不愧是折服了整個鸞城的男人,這蝴蝶一樣的舞姿,好美。”
江肆無動於衷,仍是面無表情的死人臉,側身向前時,整個瘦弱的身體被悟靜一把捏住,高高舉起。
《蝶舞》在這一瞬間步入高潮,群眾們不約而同倒吸一口涼氣。
他旋轉,紛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