納的人數有限,每個人能夠退出樓層重新選擇的機會也是有限。若是想要透過不斷隨機的方式與同門會合,不如趁早打消這個念頭。”
也就是說,這場試煉具有非常大的隨機性。
隊友和對手都由不得自己選擇,唯一能斬獲更多得分的方法,唯有與各個門派的弟子們不斷磨合,透過合作擊敗白塔裡的妖魔。
“每層塔都是一處截然不同的幻境,裡面不止一隻邪魔。”
天羨子饒有興致,似是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在玄鏡前觀賞程序,把語速加快許多:“妖魔身死,樓層裡的所有人都能獲得相應得分。塔層越高、妖魔實力越強,你們能得到的分數也就越高。”
他說著彎起眉眼,將在場所有人掃視一遍:“大家聽明白了嗎?還有什麼不懂的問題麼?”
一片寂靜。
在短暫的沉默後,終於有人壯著膽子舉手發問:“天羨長老,我聽說昨夜你與一名僧人共跳了一支好美好美的劍舞,那曲舞,究竟叫什麼名字啊?”
天羨子眯眯眼,額頭青筋擰成“井”字型。
天羨子:“叫‘再問就殺了你’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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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老實話,對於進入煉妖塔一事,寧寧心裡仍然有些緊張。
這座塔向來只存在於用來嚇唬人的話本子裡,與玄虛劍派的浮屠塔不同,它並非幻境,裡面關押著的妖魔個個真實存在,無論單獨拎出來哪一位,都能叫小兒夜啼。
當初她看遍原文,印象頗深的片段之一,就是裴寂在煉妖塔裡的經歷。
他像是從不會覺得畏怯,哪怕到了高層,仍會毫不猶豫地拔劍迎敵。即便有主角光環庇護,也還是回回傷得滿身是血,在絕境之中抓住最後一份生機。
這讓她不由得分了心,很是認真地思考:
這世界上到底會不會有讓裴寂畏懼或遲疑的東西?他也會和其他人一樣,在某些時候畏縮不前嗎?
寧寧想不出來。
他彷彿永遠都在拼命,沒有停下的時候。
她就在滿腦子稀裡糊塗的念頭裡走到了煉妖塔正門。
純白色澤的塔門大開,雖然外面晴空萬里豔陽高照,門內卻是渾濁黯淡的一片昏黑,如同被墨水填滿,看不見絲毫光彩。
或者說,那片空間彷彿根本不存在。
寧寧握了握劍柄向前邁步,右腳步入門內的剎那,只不過一眨眼功夫,跟前就換了片景色。
首先侵入所有感官的,是深入骨髓的冷。
視線所及之處白茫茫一片,漫天紛飛著鵝毛般的大雪,在銀裝素裹之中,她甫一低頭,便見到身旁的石碑。
那石碑上凝了冰雪,霧凇如蛛網般盤旋散開,她定睛望去,終於看清碑面上刻著的數字。
五十。
一個不好不壞,剛好居於正中的數字。
但也正是因為如此,讓她很難評判這一層的難易程度。
呼嘯的狂風有如野獸嘶嚎,伴隨著陣陣冷意啃咬在耳垂上,寧寧下意識捂了捂發冷的胳膊,抬眸向四周打量。
樹木枯敗的殘枝好似匍匐在地的骨架,放眼望去是清一色的白,除了冬風嗚咽外再沒有其它聲響,讓她無端想起葬禮漫長的哀悼。
她所在的幻境入口是片頹敗空地,應該屬於不會被妖魔侵襲的安全地帶,要想前往更為開闊的主場地,必須穿過一條橫亙於兩方懸崖之上的獨木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