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銀戈冷著臉,渾身上下都寫著“不情願”,語氣硬邦邦:“喂,想摸嗎?”
林妧在旁邊發出嘖嘖的感嘆。
明川的臉更紅了。
他在快要報廢的大腦裡東拼拼西湊湊,才終於擠出一句完整的話:“不、不用了……那個,其實從剛開始見面時就想問,銀戈哥哥到底是什麼動物?”
陸銀戈剛想脫口而出“是狼”,冷不防望見林妧意味深長的眼神。
她在之前就半開玩笑地告訴他,明川從小深受《小紅帽》荼毒,又被那隻狼害死那麼多次,說不定對狼族這個群體產生了非常強烈的恐懼感和下意識的排斥。
他如果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,說不定會嚇到這孩子。
陸銀戈:……
陸銀戈從嘴角擠出一丟丟極度勉強的笑,乾澀至極的聲線如同指甲劃過黑板,帶著無盡滄桑與心酸:“是西、西伯利亞雪橇犬。”
林妧沒忍住,噗嗤笑出聲來。
父愛如山崩地裂,一首《父親》獻給為愛犧牲的陸銀戈同學。
明川驚愕地望著他頭頂不斷擺動的耳朵,以及左右搖擺的毛茸茸尾巴:“我還以為是狼……你們長得很像,耳朵和尾巴幾乎一模一樣。”
陸銀戈五官扭曲,聲音顫抖,終於忍不住爆發出聲:“啊啊啊沒錯就是狼!嗷嗚嗷嗚超兇超恐怖的那種!摸耳朵嗎,嗯?摸不摸?還是說你覺得尾巴更舒服?”
被你親口這樣說出來,一點都不覺得兇了好嗎!哪有這麼誇自己的啊喂!還有,在祈求明川摸你耳朵的時候,請不要把臺詞說得像是要把人家小朋友的耳朵剁下來一樣恐怖!
*
“距離我們最近的怪物,應該是出自《傑克與豆莖》裡的巨人,既然你們想要清除所有怪物,從他下手應該最為便捷。他力大無窮、身體無法被刀刃破壞,用物理方法很難打敗,更加棘手的是能在幾百米之外聞到人類的氣息,從而實現準確定位。一旦被他纏上,就很難逃開。”
明川站在遍地綠茵的湖畔,跟前是一條深不見底的寬敞河流。他比兩年前成熟許多,纖長睫毛打下一片昏沉黑影,看不清究竟在想些什麼:“巨人居住在河對面的城堡裡,要想接近他,必須經過一座橫跨河面的木橋。”
陸銀戈四下張望:“但我沒看到有什麼橋啊。”
“是我的原因。”他很快接話,語氣不變,“巨人不會游泳,為了阻止他的追捕,我很早前就砍斷了木橋——但即便如此,他大多數時候也還是會成功過河。”
林妧好奇發問:“為什麼?”
“河面上會不定時地出現一艘木船。有時候運氣好,直到夢境結束也不會見到他的蹤影,運氣糟糕的話——”
彷彿是為了響應這段話,明川的聲音還沒落下,在河流對岸就出現了一道異常高大的身影。
河道非常寬,因此只能望見模模糊糊的影子。巨人看上去有三米高,長手長腳,一塊塊健碩肌肉在陽光下映出麥子一樣淺棕的顏色,他似乎表現出了極端憤怒的模樣,雙手不停拍打胸膛,口中發出悶雷那樣的吼叫。
而在他的不遠處,一艘小木船飄飄搖搖,從河流盡頭慢慢蕩過來。
“好的。運氣糟糕的情況,我們已經親眼見過了。”林妧接過話茬,“不過這裡都是些不好惹的角色,那條木船應該也有問題吧?他們倆不會打起來嗎?”
明川似乎嘆了口氣:“他有特殊的破局方法,大概算是……傻人有傻福?”
巨人氣呼呼地一腳踏上木船,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整個船隻都隨之晃了一下。
他沒在意這個小細節,銅鈴般的卡姿蘭大眼睛直勾勾盯著對面岸邊的三個獵物——其中一個在不久前砍掉了他家門前的木橋,這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