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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存在許許多多的不同,大家都打從心底裡地信任著江月年。
僅僅看一眼他們的眼神,就能望見對那個小姑娘止不住的歡喜與溺愛,濃郁得讓秦宴挪不開眼睛。
那才是屬於家人的感覺。
世界上有那麼多人,卻沒有哪怕一個,願意對他露出這樣的目光。
就像夜晚放學時見到的千萬家燈火,沒有一盞是為了他而亮。
江月年一定是明白他的處境,所以才會三番四次地邀請秦宴來家中做客。從一開始的刻意疏離,到如今能無比自然地相處,這種變化總會讓他產生一種錯覺。
彷彿這裡就是他的家。
“來來來,飯菜上齊了!年年和秦宴一定餓了吧?快嚐嚐味道。”
耳邊響起謝清和悠揚的嗓音,讓他下意識偏過頭去,與此同時聽見江照年的笑聲:“哇,我站在門口等也很累的,不犒勞一下勤勞的家長嗎?今天的第一口就由我——”
江月年拿起筷子,立馬往秦宴嘴裡塞了顆紫薯球:“今天的第一口,就由我男朋友收下啦。”
男、男朋友?
江照年夾菜的手猛地一顫,差點把牛肉塊掉在桌子上;好不容易變成人形的白京正在喝水,噗地把滿口涼水噴出來。
現場男人們聽了會沉默,女人聽了……謝清和也是一言不發地在沉默。
他們都知道這兩人關係匪淺,但江月年從沒用過“男朋友”這麼親暱的字眼。
怎麼,高考之後翅膀就硬了,開始明目張膽地宣告所有權?
於是周圍本來還算正常的視線瞬間化作幾把能把人戳穿的小刀,一股腦落在秦宴身上。承受著如此重壓的少年卻神色淡淡,目光如常。
他把紫薯球整個嚥下,不緊不慢地摸了摸跟前小姑娘的腦袋:“嗯。”
大家全炸了。
宣佈關係的那一剎那,現場氣氛居然有了點秦宴頭一回來家裡做客時的既視感。謝清和身後的觸鬚瘋狂舞動,姜池的眼神陰沉得能殺人,陸沉把秦宴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一遍,白京的耳朵和尾巴一起抖來抖去。
只有封越眉眼溫和地笑了笑,真心實意地來了句:“恭喜。”
理所當然地收穫了一堆白眼和噓聲。
秦宴被一大家子人纏得夠久,最後還被江照年硬拉著喝了點酒。在場所有人裡白京喝得最多,沒過多久便淚眼汪汪地在地上打滾,如果他保持著狐狸的模樣,其實這個動作還算正常——
可事實是,狐狸只是他自以為的狀態,在其他人眼裡,只有個衣衫不整的少年在滿地滾來滾去,形如瘸了腿的小蟲,看上去實在可憐。
謝清和笑得肚子疼,很盡責地把他近距離錄下來,發在了家庭群。
喝完酒後已經很晚,秦宴雖然喝得少,在江照年“這麼晚了一個人回家不安全”的理由下,還是勉強住進了二樓的客房。
他腦袋有些暈,強撐著洗完了澡,正打算睡覺時,聽見一陣敲門聲。
在他應聲之後,從開啟的門縫裡見到江月年的腦袋。
她也剛洗完澡,穿著條輕飄飄的白色長裙睡衣,被吹過的頭髮輕輕蓬起,帶著股沁人心脾的香。
大概是覺得深夜獨處的氛圍有些令人害羞,江月年抬起右手,露出手裡拿著的一個膠囊裝盒子:“我把這個帶過來啦。”
這是他們在高二時寫下的所謂“時間膠囊”,具體時間應該是那次洞穴雙頭犬事件之後不久。
說是時間膠囊,其實只是班主任組織的一個小活動,即每個人都把想對畢業後的自己說的話寫下來,放在盒子裡上交,等兩年後高考結束,他再一一歸還給大家。
江月年說著彎了彎眼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