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她把刀尖對準脖子,“要是我今晚就死掉,不知道未來的他會怎麼想?”
她頓了頓,補充一句:“噢,我之前之所以動不了,應該也是你在搗鬼吧?別想說什麼你能控制我身體的廢話,等你完成任務被回收,我的機會還有很多。”
【胡鬧!】
阿統木破天荒地怒吼出聲:【你威脅我?】
“嗯,我在威脅你。”
江月年神色不變,語氣淡淡:“你敢說‘不’嗎?”
她有自己的思慮。
因果也好,命運也罷,既然秦宴為她做了那麼多,在今天夜裡,江月年也想有生以來頭一回地、獨獨為了某個人地——
竭盡全力去賭一把。
吻
深夜, 新街。
暮色從天邊肆無忌憚地生長而來, 濃郁的黑墨被傾灑於天地之間, 模糊了視線。月亮被烏雲遮蓋, 偷偷跑出的一丁點亮光微弱得難以察覺,在天幕上暈成一片鵝黃色光暈。
路燈慘白,非但沒能為空無一人的街道增添些許生機,反而平添蕭索,映襯著冰冷透骨的夜風, 叫人遍體發寒。
朦朦朧朧的燈光如流水四溢,照亮巷道里斑駁的血跡,也照亮少年人俊美卻狼狽的側影,帶著絲絲血色。
秦宴微闔長睫, 任由睫毛灑下一片沉重陰影, 後背則微顫著靠在小巷旁的高牆上。
他咬住下唇沒有出聲, 用力握緊拳頭把指甲深深嵌進肉裡,試圖用這道刺痛轉移一些注意力, 不去管胸口的劇痛,以及腦海中狂湧的、對於鮮血的渴求。
還差一點。
還差一點, 他就可以……讓江月年活下來。
昨晚在腦海中聽見系統的聲音後, 秦宴躺在床上想了許多。慶幸的、悲傷的、悵然的, 許許多多思緒一併揉雜在大腦裡, 讓他一整夜都未曾安眠。
比如他會在今天死去, 自己向來形單影隻, 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為此感到哪怕一點點的傷心;
比如他勢單力薄, 對方又是極度兇殘且即將變異的連環殺人兇手,要想將其打敗,必須拼盡全力;
又比如他一輩子一無所有,心裡也沒太多掛念的東西,唯一的遺憾,大概是再也沒辦法見到江月年——畢竟他們倆好不容易才成了朋友,能毫無阻礙地正常交流。
思來想去,居然隱隱露出了一絲輕笑——
原來即使在另一個與現在截然不同的時空裡,他也還是喜歡著那個女孩子。
無論如何,不管在多麼光怪陸離的世界,秦宴都默默注視著江月年。
真好。
於是他在放學後笨拙地向江月年告別,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,才說出那句希望她能抱抱自己的話。
當女孩溫柔細膩的身體與秦宴輕輕貼合,他聽見她說“不管怎樣都會陪在他身邊”時,向來冷漠強硬的少年鼻尖一酸,竟然紅了眼眶。
這就是他喜歡的女孩啊。
秦宴想,為了江月年的這句話,他能為她赴湯蹈火地做任何事情。
按照系統給出的指示,他在今晚來到了那條正在修建的商業街——即食人鬼最後襲擊人類的地方。
系統在大腦中為他傳輸了對方的長相,因此秦宴沒費太大力氣便鎖定好目標物件。在察覺有人向自己靠近後,食人鬼條件反射地做出了反擊。
新街上行人很少,但為了避免傷及無辜,秦宴從一開始便用出了最大程度的攻擊,將對方一步一步往後逼退。
食人鬼看出來者不善,一時間無法適應如此猛烈的進攻,只得咬牙後退。他們在一攻一守中漸漸偏離原先的地點,遠離了中心地帶,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廢棄樓房旁邊。
之後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