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眼底的笑意。
那一瞬間，像是玻璃櫥窗裡的華服，被人打碎了中間的阻隔，從裡面展現到了面前，少了幾分疏離和陌生，變得觸手可得……
“你笑什麼？”
她回神，不滿的詢問。
霍凌宇眼底笑意不減，聲音溫潤如玉，“萱萱，你還跟以前一樣，一點都沒變。”
騰其萱微愣，聲音沉了些，“是嗎？我並不覺得這是誇獎。”
從失憶到現在，她接觸過不少陌生的熟人。
從他們的嘴裡，她也大概瞭解了，自己曾經到底是怎麼樣的人。
她還是喜歡夏如槿告訴她：你現在跟以前很不一樣。
而不是這男人由衷的誇讚：你還跟以前一樣。
曾經的自己，並不是什麼好人。
如果真的可以選擇，她倒是希望跟以前的自己劃清界限，只活在當下，做一個像夏如槿那種，溫暖而善良的人……
因為這句話，霍凌宇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。
車子駛入公寓的時候，已經凌晨一點了。
司機幫霍凌宇下車，將他們送到電梯裡，然後騰其萱在他臉側打了個響指，司機眼神頓時呆滯。
騰其萱充滿蠱惑的聲音，輕聲吩咐，“辛苦你在車上休息一晚上了。”
司機僵硬木然的點頭，“是。”
電梯門合上。
霍凌宇盯著上升的電梯數字，面上平靜淡定，一點也沒有受制於人的慌亂。
反而淡定的評價，“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，我竟然沒想到。”
“你大概以為，憑我的膽子，不敢離你這麼近。”
“……”
霍凌宇認真思索了幾秒，然後搖搖頭，“你要是討厭一個人，要麼殺了他，要麼躲得遠遠的，眼不見為淨。”
騰其萱眼角抽了抽，“你倒是瞭解我。”
剛搬到這邊來的時候，她心裡確實有一百個不情願。
擔心偶然遇見他。
而且只要想到二人距離這麼近，呼吸著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氣，心裡都膈應的慌。
但夏如槿堅持。
說什麼燈下黑，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。
她不理解，但也無法反抗。
畢竟除了聽她的，她別無選擇。
現在看來，幸好聽了她的……
“我比你，更瞭解你。”
男人輕輕的聲音，讓騰其萱推著輪椅的手頓住了。
電梯門開啟。
她推著人出去，彷彿沒聽到這句話。
在過來的路上，霍凌宇心裡已經有了應對的方式，關於過去的點點滴滴，他從來沒想過瞞著她。
只是一開始固執的以為，她是裝的，她一定還記得。
所以到現在，全盤托出也沒有絲毫猶豫……
“所以這幾年，我們一直在一起？”騰其萱不可思議的詢問。
霍凌宇點頭，“是。”
騰其萱好奇，“為什麼？我為什麼會喜歡你？”
而且這喜歡也來的很不真誠。
以她之前的能力，分明可以治好他這雙腿。
但卻無動於衷。
那是不是說明，她對他的喜歡，真的只是利用？
就如同今晚霍晨鑫說的那般……
霍凌宇順著她的視線，落在自己腿上，一雙溫潤的眸子黯淡了幾分，“可是各取所需吧，所以你後來說的喜歡我，我根本不相信。”
騰其萱，“……”
何止是他不相信，她現在也不相信呢。
“那我的巫術和蠱術呢？閃電呢？我為什麼會失去記憶？”她繼續追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