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重道:“南越餘孽割據一方,劃江而治,就算暫時議和,也是朝廷心腹大患,皇上如何能安心?此番裴昭玉北上議和,皇上就想趁機勸降,而這個勸降之人,本宮覺得非夫人莫屬,夫人覺得如何?”
薛宜寧心中大驚,不由拽緊了袖口,然後緩聲道:“娘娘玩笑了,如此大事,自然當由熟悉國事,而又能言善辯者的重臣當任,用我這等無知婦人,貽笑大方事小,就怕誤了社稷。”
“可我覺得,十個能言善辯的,也不如一個你。別人去談,那裴昭玉想必是針鋒相對,全力以赴,你去談,他則相思難解,痛楚難耐,如何還能清醒理智?”許昭儀說。
薛宜寧忍不住道:“那娘娘就太小看他了。”
說完,正色道:“娘娘如此說,不知可否考慮過鎮國大將軍的感受。他在外替朝廷浴血爭戰,朝廷卻要讓他夫人去引誘蠱惑使臣,這不是寒了將士的心麼?”
許昭儀沒了話,靜靜看著她。
薛宜寧鎮靜端坐,神情恭敬而嚴肅。
最後許昭儀笑了笑,說道:“總之這事,夫人暫且放在心裡,若國家真有需要,想必大將軍也會首肯,到時還望夫人替大周江山考慮,替萬千黎民考慮。”
薛宜寧淡聲道:“是。”
她不知這事是許昭儀自己的意思,還是皇上的意思。
但議和這種事,一個妃子豈能作主,最終當然是皇上定奪。
皇上肯定知道許昭儀是曾經的唐家人,也知道唐家與平南王府的關係,知道許昭儀曾與裴雋有婚約。
所以,極有可能許昭儀向皇上吐露裴雋與她的關係,然後建議皇上用她來勸降裴雋。
這種辦法,也只有女人才能想得出來。
這一計,是否真替大週考慮薛宜寧不知道,但許昭儀是不想讓她好過的。
她是駱家的夫人,卻去勸降裴雋,那讓她情何以堪!
鎮定著出了宮門,玉溪前來相迎,薛宜寧心中繃著的那根弦“啪”地鬆掉,無力地扶在了玉溪身上。
子清連忙問:“夫人怎麼了?莫非宮裡有什麼事?”
薛宜寧搖搖頭,由玉溪扶著上馬車去。
到馬車上,子清又問:“那許昭儀和夫人說了什麼?”
薛宜寧頹然道:“她要讓我,下油鍋。”
子清與玉溪俱是一驚:“啊?”
薛宜寧覺得,她不一定能勸降裴雋,但裴雋若出現在她面前,她說不定想先投誠。
回駱府,老夫人便讓她前去福祿堂,著急問她宮中娘娘見她說了什麼。
薛宜寧不願與人說起裴雋之事,只是敷衍道:“母親放心,沒有其他事,只是許昭儀曾經與兒媳有交情,所以想在一起說說話。”
老夫人這才放下心來:“沒事就事,最近我這心裡,總是不安,也不知他們兄弟二人在那戰場上怎麼樣了。”
薛宜寧寬慰:“有公爹泉下保佑,將軍和小叔必然能安然歸來的。”
老夫人嘆聲點點頭,隨後又看向她,神情不悅道:“家中要準備去金家下聘,管事媽媽們說你不怎麼理事?你是不是心裡還有怨氣?”
薛宜寧默然不語,老夫人厲色道:“你也是大家閨秀出身,就這點氣量?我先前不是說得好好的,就算她進門,也仍以你為大,若非你一直沒訊息,我也不用勞這份神。人家也是正經的小姐,這事說來,還是人家委屈。”
薛宜寧回道:“母親說的是。”
“別總拿這話來搪塞我,背後卻懈怠推諉,這下聘大禮若是沒辦好,丟的也是你這當家夫人的臉面。”老夫人斥聲道。
薛宜寧安靜了一會兒,說道:“兒媳是覺得,婚事既已定下,也不定要在百日內完婚。若是趕這時間,事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