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若無其事地笑道:「不一定是血。可能是藥汁留下的印記,我今日去藥堂走了一趟。」
寧琅喉間滑出一聲哦,不再多問,匆匆走了。
走了一陣,寧琅回首朝竹屋的方向遙遙地眺望了一眼。
竹屋已經離得很遠了,變成了拳頭大小。
可還是能瞧見從竹屋裡透出來的昏黃燭光,也能隱隱看見一道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身影。
他站在了竹門前,似在等她回家。
寧琅收回視線,心裡有點點愧疚,但還是沒有停下腳步,只想速戰速決,找到了劍修師兄,確定他安然無恙,便馬上趕回來。
……
寧琅到底還是沒有見到那名劍修師兄。
據說是被派遣下山做任務去了,要過兩日才回兀臬山。
寧琅更覺有鬼,細細問了一番後,才發現罪魁禍首竟是她的體修師兄們。
原來是他們公報私仇,在堂主面前聯名舉薦了這位師兄,說他心有邪火,得去做做任務,最好是和狐狸精有關的任務,方能瀉火,再回來做一個乾乾淨淨坦坦蕩蕩的隱門弟子。
聽完來龍去脈,寧琅實在哭笑不得,也只能作罷,遂回了竹屋。
這一來一去花了不少時間,已月上中天,東朔仍在等她,而且還是站在竹屋門前等的。
她走時如何姿勢,她回時便是如何姿勢。
寧琅想夜涼如水,他又再這裡站了這般久,覺得很心疼,還有絲絲欠意。
東朔渾然不在意,只笑問她:「事情辦好了嗎?」
「算是好了。」一停,寧琅改了說法:「過兩日再看。」
對方恩了一聲。
複合、一同修煉的事情被寧琅莫名其妙地一通打斷後,再沒有下文了。
東朔也不追問她。
畢竟於他而言,兩人能在一起,寧琅能不修無情道,他便很知足了。
但哪怕東朔再問她,寧琅也不會答應。
一起是不可能一起的。
起碼在她入道之前,絕不可能與東朔一同修煉。
寧琅可不想有朝一日,當別人問她是如何入道時,她說是靠歪門邪道入道的。
就,如何說呢?
寧琅做了好多年的正道之光,雖然道修的是歪門邪道的無情道,心中也存在著一些美好的幻想。
若說起是如何入道的,她也想有一段很正派、還算傳奇的經歷,說是無法對群魔作惡坐視不理,一霎揭竿而起,決意為人間除害,救天下蒼生,才義無反顧地入了道的。
第10章 十 瘋得正好。
寧琅這兩日的心思全系在被派下山出任務的劍修師兄身上,可也只能等著他回來。
其實得知他是被體修師兄們陰出了山,寧琅心裡的疑慮已打消大半,但到底,她還是想見他一眼。
親眼見過了才能完全安心。
等劍修師兄回門之時,寧琅也沒有閒著。
她如今不再上下駝峰,時間空出來許多,便分了一部分在體修的修煉場,一部分在禁地。
是,禁地。
寧琅早便想去禁地了,一為修煉,二則是想見一見禁地裡的那隻魔。
禁地的掃除任務也不是任何人能領走的。
寧琅有重明天的親筆信做了擔保,才從浚堂的堂主那兒領來了任務。
此時,寧琅一邊往禁地的方向走,一邊回想起之前她和重明天提起這樁事時,他看她形如看死人的眼神、不斷勸她再好好想一想、不要衝動,心裡浮現暖意,又覺好笑。
想著他幫了自己一遭,他送的豬便做成肉脯再還給他罷。
唇角揚起一瞬,寧琅抬腿邁入禁地的領域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