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不會輕易滿足他,因為那時的她根本不在意他,除非他真的要死——她不能違揹她修道的初衷,讓東朔死了。一旦他死了,她修道的唯一執念也會因此斷了。
對寧琅來說,今夜是一個很難熬的夜晚。
昨天,她還能假裝他不小心說漏嘴的話只是幻覺,也不去深思為什麼他要回握住她的手。
可今夜,病得糊裡糊塗的東朔,反反覆覆地喊了她整夜的阿寧。
寧琅說不清心裡的滋味。
實在抵擋不過排山倒海的睏意和疲倦睡過去以前,她是真的以為他們會在第二天攤牌。
到了翌日清晨,牽著手一同入眠的兩人先後醒了。
寧琅先醒的。
她一睜眼,意識回籠,只覺渾身精力充沛,昨日的疲憊無影無蹤,非常神奇。
但反觀東朔,他的面色是病態的蒼白,幾分慵懶,幾分頹唐,彷彿被她榨乾了一樣。
寧琅「……」
她、她晚上難道對他幹了什麼嗎?難道重生一回,她變成了狐狸精,晚上專門偷偷去吸男人的精氣?!
搖了搖頭甩掉奇奇怪怪的想法,寧琅立刻去摸東朔的額頭,見沒燒了,才安下心來。
她張嘴,想說上些什麼,卻被東朔搶了先,說了一句,道友早安。
聽到那一聲道友,寧琅愣住,昨晚提前醞釀好的話、想好了要怎麼跟東朔說,說她要繼續修無情道的事全部被迫嚥了回去,並突然懷疑起昨夜那一聲聲阿寧阿寧的,全是她做的一場夢。
寧琅難以置信,仍不死心:「你……叫我什麼?」
東朔唇角上翹,聲音乾脆又坦蕩:「道友。」
寧琅瞪大了眼,連連搖頭:「你昨夜可不是這麼叫我的。」
「怎麼可能不是呢?」他看上去比她還要疑惑,蹙眉想了想,他又輕聲笑道:「大概是道友你聽錯了吧?」
寧琅震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她想,她得重新認識一下她的前任道侶了。
……
那一日清晨,和東朔大眼瞪小眼對視了許久,寧琅最後吐出來的話,同樣也是一句,道友早安。
又呵呵假笑了一聲,摸著後腦勺說是自己聽錯了。
她沒有採用暴力的手段撕開最後的那層紗。
如果她想,東朔肯定拗不過她。
可既然東朔不願說明白,那她便隨他。
也只能隨他。
要是東朔被她急得吐血,心煩的人還是她。
確信了東朔也一道重生了後,寧琅也不再刻意冷著一張臉了,她冷臉,是因不想再和這一世的東朔產生感情。
可如今兩人感情猶在,就沒有必要多此一舉了。
感情的事像一潭死水,沒有進展,寧琅反倒不著急了,索性做回了自己,畢竟昨日那股彆扭勁看得她自己都想給自己一巴掌,心道已是如此,便順其自然,遂把全部的心力、氣力全部用在了修煉上。
對敵人仁慈,就是對自己殘忍。
對自己殘忍,就是對敵人更殘忍!
為了能讓前世被她搞死的魔再被她用武力強行超渡一次,寧琅對自己愈發發狠。
自寧琅重生以來,登山便成了每日必修課程,除了東朔寒疾的那一夜,之後她皆是寅時從竹屋出發,午時抵達峰頂,都快成了峰頂的一道風景線了。
師兄弟們暗中拿她開臺,賭她能堅持幾日。
得知此事後,寧琅沒有多言,只暗自給他們點蠟,心道要對不起她的師兄弟們了,他們好不容易出任務攢下的多年積蓄,只怕是保不住了。
感覺到身體的強度達到一定程度時,也因上下駝峰減少了時長,寧琅給自己增加了額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