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琅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。
果然,只見那顆狼腦袋轉到後面來,看著寧琅,齜牙咧嘴地笑了。
在寧琅看來,那笑容莫名有點殘忍。
「我覺得『雞血姐們』這個稱號就很好,姐們你感覺怎麼樣?!」
妖王的大尾巴又禿了一塊。
想了想,寧琅覺得靠嘴巴是沒法說服她的了,於是放下了狼尾巴,起了身,一邊徒手拎起了還沒有長成大象、現在還是小狼的妖王后頸,一邊說:「來吧,我們出去打一架。誰贏誰說事。」
但這個名譽守護之戰的架,最終沒能打成。
寧琅剛提著妖王出了本營不久,便聽到些動靜。
如果只是尋常事,寧琅只掃過一眼就路過了。
可這一眼掃過去,卻讓她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是單春棠。
看到她的第一眼,寧琅不由感慨:一別七年之久,如今再見,她沒辦法再從眼中人的身上找到半點她七年前的意氣風發神采飛揚。
也頓時悟了。
——那些能把她折磨得墮魔的事,想來已再一次發生在她身上,就是不知道差了多少,但至少盼著不是一模一樣才好。
遙遙見著單春棠被很多人圍住,緊緊抱著她的長劍飛花,一臉彷徨無助,又瑟瑟縮縮著,寧琅心中暗嘆一聲,剛抬起的腳馬上轉了個方向,朝她那邊走去。
走近,人群的聲音也跟著飄進了寧琅的耳朵裡。
「你強佔了享受了單蓮的人生這麼多年,怎麼好意思還霸佔她的東西,不還給她?」
「她對你這般好,你也該知道感恩了。」
「像你這樣驕傲跋扈之人,根本不配擁有神兵。」
「當初若不是峰主助你,想必神兵也根本不會認可你。」
四面八方全是人,單春棠覺得很窒息,喘不過氣。
她想跑,卻找不到縫隙。不過她也知道,她跑得了這一次,也跑不掉下一次。她將活在單蓮的陰影底下,永永遠遠。
想到這裡,單春棠心中泛起苦楚,不敢反駁不敢開口,只死死抱著自己最後擁有的東西,不肯撒手。
便是在她垂下眼眸的那一瞬間,她的餘光掃見一抹身影。
她的第一反應是意外,沒想到時隔多年居然會在這裡再見到她,跟著之後是更加灰心,嘴角甚至不知不覺地扯出抹自嘲的苦笑。
再見又如何,反正她就是來看她笑話的,跟圍在最外面的、時不時附和上一句話的那些人一樣。
可想法才剛浮現,單春棠便覺著有一陣強風直接吹到了她的臉上,就像在打她的臉一樣。
愣愣地抬起頭後,她發現居然真的是風,還不是尋常的風,而是被靈力捲起的強風。
且就是這僅僅是被靈力捲起的風,已如刀槍劍雨,讓人望而生畏。
眨眼之間喚來這強風之人,正是她以為要來奚落自己的人。
她硬生生地用靈力轟出來一條路,把圍困住她的人群震開,像是開啟了一扇通向生天的門一樣。
不光單春棠目瞪口呆了,在場的不少修士也被寧琅的實力震到。
寧琅剛回現世不足一個時辰,不是所有修士都認識她。
便有人問:「你是何人?」
寧琅:「是能把你打得叫祖宗的人。」
用非常平靜的語氣、非常淡定的表情說完能挑釁一群人的話後,單春棠察覺到她的視線落到了自己身上。
是單春棠預想之中的冷嘲熱諷。
跟她聽過的很多回一樣,卻也不一樣。
那個曾經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可惡師姐問她:「你的劍是用來裝飾的嗎?」
像是沒眼看下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