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鳳爹孃到了縣城都下午了, 也沒功夫去飯店看看, 花高價僱了個驢車直接往車家趕,就怕趕不上看老爺子最後一面。
到了北車天都黑了,鳳爹孃也凍的夠嗆。
“大爺,進屋喝口熱水再走。”鳳爹跳下去拍門。“開門,開門!”
鳳娘腿腳有些木,正慢慢往下挪呢。
老大爺趕緊搖頭,要不是為了那五塊錢,他說啥也不出這趟車, 等到家天快亮了。
不一會,裡面有了動靜,一個年輕的男聲,“誰啊?”
鳳爹瞅瞅鳳娘, 也鬧不準裡頭是誰, “我是藍滿倉,你誰啊?開開門。”
老大爺從鳳娘手裡接過車費, 揚起鞭子走了。
門也開了,是藍虎, “三叔,三嬸,你們回來的這麼快啊。”
鳳爹孃應著進了門, “你爺咋樣了?”
鳳爹看到房子被接出來一間房。
藍虎僵了下,“我爺……爺他在縣醫院呢,沒在家。”
“啥病啊?都誰在醫院陪著呢?”鳳爹冷啊, 直接進了老太太那屋,可是因為沒燒火,也冷颼颼的。
“我奶,我爹孃還有大伯應該都在。”藍虎沒說啥病。
鳳爹瞅瞅藍虎,二哥要養虎子他是知道的,也沒勸,一人一個想法,當時還怕二哥他們人財兩失,畢竟藍虎都是成年人了,可是從剛剛的稱呼看,歸屬感還挺強的啊。
爹孃叫的挺順口的。
鳳娘也冷啊,撂下包就去抱柴火去了。
然後在門外看到一個年輕小媳婦。
“三嬸。”
鳳娘應了聲,“你是虎子媳婦。”
“是我,是我。”藍龍媳婦也在打量三嬸,傳說中的在北京享福的長輩。“三嬸,這麼晚了,你這是……?”
黑色的妮子大衣,豎著領子可真好看,這樣式估計整個縣城都沒有,肯定是北京的款式。
底下穿的是皮鞋,踩在雪地上還反亮,看著就暖和。
鳳爹孃因為大房的關係,所以藍彪結婚,老太太給拍電報了,他們也沒回來,後來藍虎結婚,兩人一商量也不回了,不過給電匯了一百塊錢。
所以鳳娘還真的是第一次見虎子媳婦,“我出去抱點柴火燒火。”
“我去,三嬸那大衣可別給整埋汰了。”虎子媳婦搶先出去了。
屋裡鳳爹一頓逼問,藍虎挺不住,也就說了。
其實還是家亂,藍老爺子倒黴摔了。
因為鳳爹孃每年都給老太太錢,再加上她們有地,手裡很寬鬆,這次過年就沒少給小孫子塞。
因為這個藍彪、藍虎媳婦都不是很高興。
前幾天幾人又鬧吵,藍老爺子覺得大過年就鬧騰,這預兆可不好,平時他是不管的,可是當天他發了頓火,就有些被氣到,剛一出門就摔了,磕後腦勺了,當時就暈了。
之後東車的赤腳醫生過來看,就讓他們送縣醫院了。
當時老太太她們都跟過去了,反正一直沒回來。
鳳爹黑著臉,看著藍虎也不順眼起來,雖然他替他媳婦摘的乾淨,但是肯定也跑不了。
“三嬸,你和三叔還沒吃晚飯,我給你們攤碗麵疙瘩。”聽聲音,是個爽利人。
鳳爹直接衝廚房喊,“我們不吃了,半路上吃過了,虎子,帶你媳婦回去,我們也累了,燒完火就睡了。”這是在攆人了。
鳳娘也趕緊接話,“趕緊回去,這火我自己燒。”
藍虎拽著不願意走的媳婦回了。
鳳娘把火點著了,往灶坑塞了一大把柴火,才進屋,“怎麼了?”
她是聽出來孩他爹壓著火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