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恆宇心情有些古怪。谷離所做的很明顯並非是欲擒故縱,但他一個凡人,就這麼放棄了這個半步仙人的示好?如果今天坐在這裡是一個元嬰老仙——廣嵐山的這群老仙不算,也不會拒絕得這麼幹脆。
如果事情真的因為谷離的這一句話而斬斷因果,恆宇會很高興的離開。可是在谷離說完之後,恆宇還是坐在這,並沒有任何即將飛昇的感應,表示著這事依舊沒完。
恆宇突然一想,若是不願,倒也沒必要強迫谷離,或者說,沒必要在情愛這一根繩上吊死:“谷離,我要飛昇,就只差在你這裡的一步,不把你的怨氣化淨我是走不了的。”
谷離頓時覺得頭皮發麻,這叫什麼事?前世給今生惹出來的爛桃花嗎?
看谷離那極為彆扭的表情,恆宇又笑了,他是真的覺得這凡人有趣可愛:“你不必如此擔驚受怕,既不願雙修,那也就不修。我是來化解你的怨氣,又不是來惹你生氣的。”
他語氣溫柔,不像是個和大人說話,倒像是在哄孩子。於是谷離頭皮不麻了,他覺得起雞皮疙瘩了……
“我知道你因為過去的經歷而有心病,如今我只要留在原界,那就都在這裡,聽憑你的吩咐。”
“我這屋小,怕是容不下仙人。”
“無妨,我只要這蒲團就夠了。”
要是個尋常無賴,谷離能把人給扔出去,但恆宇哪裡是尋常人,明明是自己的住處,谷離卻只能離開。他到了外邊,就見著站在門口的趙宏德了,知道他是進不去,又擔心自己,所以才在這裡等著。
“宏德,委屈你了。”
“哪裡有委屈,陛下才是委屈了。”恆宇雖然在進門的時候隨手給房子下了一層禁制,讓別人進不來,但他貌似是有意的,並沒有把聲音也一塊禁了。裡邊說的什麼,趙宏德聽得清清楚楚。
以他的見識,雖然也氣憤於恆宇的無賴。但又覺得,若是陛下能以這位半仙為助力,想要復國並非難事。可他最忠誠的人終究是谷離,知道谷離不願意聽這些個,於是他也就把勸慰的話嚥進了肚子裡。
“陛下,要不您去盧仙長那裡坐坐?”
“不了,何必給人家添麻煩呢?”
“不麻煩,來吧。”盧玳的聲音在他們頭頂上方響起,兩人抬頭一看,原來不知何時飛來了只木鳥。
“盧仙長?”谷離對那木鳥叫。
“來吧。”木鳥落在地上,倏忽間變大了數倍,對二人示意讓他們爬到它背上來。谷離沉吟片刻踩著木鳥抬起的一隻腳爬上鳥背,原本光滑的鳥背開了兩個大洞,正好容他倆分別坐進去。那洞看著不大,但是坐進去很是舒服,絲毫沒有拘束感。
“可坐好了?”
“已是好了。”
“那我飛了。”木鳥張開翅膀,沒見它怎麼扇動,已經飛上了天趣。
恆宇雖在屋裡,外邊發生了什麼卻都清楚明白。他也知道,緊迫盯人並非優選,無論盧玳與谷離說什麼,又勸谷離做什麼,無論好壞,終歸是繞不開他,是給他倆接觸的機會,怎麼想都沒壞處。
“娘。”一下了木鳥,盧玳看見谷離的頭一句稱呼,就讓谷離的胸口悶上加悶。
“盧仙長,你既然已經恢復了清明,為何還如此稱呼在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