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看著這些人痛苦嘶嚎,用不了多久他們連嘶喊也喊不出來了,因為喉嚨已經被水泡塞滿了。他並不是在享受這樣的情景,他早過了為慘叫和生物瀕死的醜態而歡呼雀躍,心情激盪的年紀。他留在這只是為了確認,確認他們最終都會死去,而不是因為一些變故而留下活口。
他的停留也是對的,因為沒多久兩道寶光從鎮子的方向飛來,遠遠的落在了地上。此地距離婺源城並不遠,應該還在他們的管轄範圍之內。
“這位道友……在下婺源城外門管事晁平,這位是我師弟陸慧,請問……”打頭的修士也有金丹中期的修為了,且並不是個性急之人。他看看那群慘嚎的村民,再看看盧玳,尤其盧玳懷裡還抱的那個燒焦的嬰孩,但盧玳分明是個正道修士,身上靈氣浩然。這讓這修士鬧不清到底盧玳只是個路過的,因為情況不對下來看看的,還是罪魁禍首。
盧玳看了看嬰兒:“在下盧玳,原本前來參加婺源城鑑寶會,突然心有所感,來到此地。這孩子……前世與我頗有淵源,若我早來一步……他本該是我的徒弟。”
沒必要逃跑,更不需要遮掩什麼,盧玳完全的實話實說。修真界的正道修士也並非沒有對凡人動手的時候,命定的徒弟被殺了,脾氣暴躁的屠城滅國都是尋常。
晁平和陸慧對視一眼,晁平由原來防備的遠離,稍稍走近了幾步:“這位道友,難不成是這些村民?”
四十九往事如煙
“說是有個叫做周懷乙的五羊宗修士,告訴他們這孩子的母親乃是精怪。數日前周懷乙將母親抓走,孩子留下。但村民鬱悶……”盧玳緊盯著這兩個修士,周懷乙在這村子裡沒留下任何線索,但婺源城管理嚴格,周懷乙一個外來修士,不可能在官方也一點線索沒留。
尤其他會做這種手段,那修為不會太高,他又帶著個剛生產之後的凡人女子,在鎮子裡就近休養的可能性更大些。
晁平眉頭一皺:“在下未曾聽聞有此一人……或者,盧道友也可隨在下回到鎮上,檢視記錄。”
“在下自然是信得過晁道友的。”盧玳略笑了笑,慘叫聲剛剛已經了,曬穀場上,吳家村的村人死了一地,膿水、血水混著屎尿,慢慢從屍首下面流出來,惡臭的死亡氣味。盧玳看了一眼,隨手把他一直抱在懷裡的嬰兒屍首也扔進了屍堆裡——雖然是師父的皮囊,但也只是皮囊罷了,師父的魂魄已走,餘下的就是一塊肉,爛在哪裡都是一樣的,“村中的幼兒都在祠堂中昏睡,若是有人問起,可將我身份照實告之。晁道友,就此別過。”
陸慧動了一下,但晁平抬手將他攔住,對著盧玳行禮告別。
待見到盧玳放出銀麒玉輦,陸慧立刻臉色一變。見玉輦化作白雲,沒了蹤影,陸慧才撥出一口氣:“師兄,今日這事終歸是要回去告知總執事的。我們就這麼放那修士走了,回去要如何說?”
“還能如何?”晁平冷哼一聲,“照實說唄。”
天鋒被從盧玳的袖子裡放出來的時候,渾身的毛都亂了,但除此之外,他表現得很平靜,平靜地就像是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。
“沒成年的我沒殺。”
“……”天鋒沒理盧玳,蹲坐在軟墊上用爪子順著自己尾巴的毛。
盧玳也沒再說話,但他專心操控者輦車的模樣,卻也像是發呆。
過了兩天,天鋒不再背對著盧玳了,而是轉過了身,正視著他,打量和探究著。
他不和盧玳說話,並非是鬧脾氣,那是三歲小兒才會做的事情,他是堂堂狐王。他只是……突然之間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個人修了。因為他從來都沒有這樣一個真正共患難的人修好友,甚至於該說,盧玳才是他的頭一個人修好友。
——世人談起狐精,多是那妖媚惑人,以色侍人的形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