肩的睡袍滑了下來,幾乎露出了二分之一的上半身,方昭暮輕哼了一聲,又把衣服拉了回去。
雖說方昭暮自己堅決不承認,但他事實上就很瘦,宋遠旬看著方昭暮沒被睡袍遮住的地方,覺得每一處自己都能單手圈起來。
“對了,”方昭暮神色有些疲倦,但眼睛依然亮,他對宋遠旬說:“我上次去超市,看到一種新沐浴乳打折,我馬上就買了,你知道為什麼嗎?”
“不知道。”宋遠旬說。
方昭暮活動了一下手腕,睡袍的袖子很寬大,他一亂動,宋遠旬又看見了很多不適合看的地方。
“原來的沐浴乳太香了,過多少次水都很香,”方昭暮發愁地說,“我實驗室的同學不喜歡。今天舊的用空了,我換一瓶。”
“你會覺得同事身上太香影響你上班嗎?”方昭暮又問宋遠旬。
宋遠旬只想了一秒,就說:“不會。”
“他說我用香水,”方昭暮撇撇嘴,說,“那瓶我也是看見打折,才買的。”
“是嗎?”宋遠旬順著方昭暮問。
“對啊,”方昭暮點了點頭,又換了個坐姿,把腿盤起來,看上去很溫順,“折扣那麼低,我想都沒想就買了,誰知道這麼香。以後打折我也要想一想了。”
“我這次還買了打折的咖哩塊,拿回家想起來我房間沒地方煮菜,”方昭暮很有些惆悵,“因為我之前住的宿舍有廚房,我忘記現在沒有了。”
“你會做飯?”宋遠旬問他。
“會啊,”方昭暮說,“但沒怎麼做過。以前的舍友把廚房弄得好髒,從來不打掃,我不是很想進去。”
“我家廚房很大。”宋遠旬假作若無其事地告訴方昭暮。
“是嗎?”方昭暮眼睛轉了轉,輕聲對宋遠旬道,“可是你家廚房大,關我什麼事啊?你是不是想讓我去你家給你做菜。”
宋遠旬沒想到怎麼回答,方昭暮拖長了語調,接著道:“還是說……只是想讓我去你家。”
“都可以啊。”方昭暮對宋遠旬笑了一下。
方昭暮是很會笑的人,他眼睛大,彎起來都顧盼神飛,唇紅齒白,毫無戒心。他的床貼著牆放,很小,床單和被子都是藍色,同他的膚色很襯。
和想象中的工程師說著話的方昭暮,有一種毫無保留的清純。
宋遠旬看著方昭暮在影片裡高高興興的樣子,心說如果方昭暮是在和宋遠旬本人這樣說話,宋遠旬現在就會去接他。
兩人說到了一點多,方昭暮困得不行,和宋遠旬說了晚安就掛下影片。宋遠旬看著他和方昭暮的聊天頁面,發了兩分鐘呆,繼續做他商科的課業。
宋遠旬睡得比方昭暮晚,起得還比方昭暮早。他下午商科還有課,上午就去了實驗室,待了一上午,也沒見到方昭暮的身影。
到了中午,幾人準備出去吃飯,宋遠旬走在最前面,拉開門,某個昨晚自己要開影片,講話到凌晨的話匣子冒冒失失衝進來,直直撞入宋遠旬懷中。
方昭暮手裡還抱著幾本書,一撞都掉在了地上,手不由自主抓著宋遠旬的手臂,又驚惶地抬起頭,臉頰擦過了宋遠旬的下巴。
肉體相撞,動靜很大,後面的幾個同學都頓住了。
張冉宇今天不在,周夢看清了和宋遠旬相撞的人,習慣性不冷不熱道:“走路不看路——”
她話說了一半就停了,因為宋遠旬回頭看了她一眼。周夢很懷疑自己是眼睛出問題,宋遠旬的眼神怎麼看都像警告。宋遠旬很快轉了回去,扶著方昭暮的手肘,等方昭暮站穩了,才彎腰替方昭暮撿書。
方昭暮站在愣了一下,趕忙對宋遠旬道歉:“對不起啊,我太急了。”
宋遠旬把書都撿好,才站起來,把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