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說不是呢。”
鄭遠安站在兩人旁邊,聽到這話,也是默不吭聲。能將人送去外頭吃吃苦,受受罪也是好的,這是能臣要臣的必經之路,他求之不得呢,怎麼可能捨不得?
不可能捨不得的。
他們這邊一直看著人遠去,那方的馬車上頭,顧邵也是一直掀著簾子看向這邊。
陳秀娘坐在他身邊,見他如此,靜靜地握住了他的手。自今以後,不管去什麼地方,不管經歷什麼,只要他願意,她都會陪在左右。
顧邵回握住妻子的手。
雖然爹孃不在身邊,但是他還有妻子啊。而且,除了妻子他還有一個系統,系統這個小垃圾是龜毛了一些,也討人厭了一些,可好歹還擔了一個不離不棄的名頭。他也應該知足了。
系統翻了個白眼,懶得搭理顧邵。
馬車行了半日,便到了運河的碼頭處。託聖上的福,顧邵這回南下外放才能搭上官船。
下車之後,顧邵本想將那些行禮搬下去,不想官船上的小吏見狀,忙讓顧邵停了下來,也沒叫顧邵動手,招呼來另一個同伴,將顧邵的東西都搬上船不說,還客客氣氣地將夫妻倆人引至艙內安頓好,殷切得叮囑道:
“這處您先住著,若是覺得缺了什麼短了什麼,只管叫我們幾個過來便是。我們平常都在船頭那兒,您一聲招呼打著,我們便過來了。”
人家這麼客氣,顧邵還有些不好意思,忙從兜裡掏了掏。沒掏出別的,只掏出一把糖來,顧邵摸了身上也沒別的東西了,趕緊將糖分給他們二人:“我走時身上也沒帶什麼,只剩下這些了,你們若不嫌棄,便都拿去吧。”
兩人當然不嫌棄,不僅不嫌棄,還高興得不得了呢。
等出了屋子,兩人還捧著顧邵給的糖,笑得合不攏嘴呢。他們這些小吏,平日能拿到手的錢就那麼一點,哪裡買得到這樣稀罕的東西。這糖他們也只嚐了一顆,剩下的便全都攢了下來,回頭全帶回家去。
“這顧大人還真是闊氣,一出手就給這麼多。”
“我聽說這糖,連宮裡的聖上和娘娘都在吃呢。”對於那些糖被送到宮裡去的訊息,他們也是有所耳聞,原本也只是隨便聽聽,可如今真真切切拿在手上了,他們才感覺到了不一樣。
雖然他們地位不咋地,但是也能吃到進貢到宮裡的東西了!
兩人對顧邵的客套都滿意地不得了。事實上,即便顧邵什麼都不給,他們也不敢有什麼怨言。上船之前上頭便交代了,這位顧大人可是要重點照看的一位,得罪了誰都不能得罪了他。還聽說,上頭打招呼的大人,還不止一位呢。可想而知這位顧大人來頭是有多大,他們自然不敢怠慢。
遠在皇宮之中,作為顧邵後臺中最厲害的一位,在聽到顧邵已經坐船離開京城之後,皇上對著空蕩蕩的大殿嘆息了一聲。
要是一開始沒遇上狀元郎也就罷了,說不定他還會對如今的生活挺滿意的,可等到遇到了狀元郎,也知道了什麼叫有滋有味之後,再返回到原先淡薄無趣的日子,便顯得格外難以忍受。他的狀元郎啊,這一走,少說就是三年,唉……
百無聊賴之間,皇上掃了一眼旁邊的盤子,丟了一顆糖去了嘴裡。
還挺甜的,皇上砸了咂嘴,想著不愧是狀元郎家裡做的糖。
另一邊,顧邵正在隨船南下。淮安府離京城雖遠,卻也沒有那麼遠,一路坐船,等走過了水路,他們又僱了馬車沿著官道往下,直至抵達淮安府府城處,攏共也不過只花了十來天的樣子。
進了府城之後,馬車漸漸慢了許多。兩側的鋪子館子多了,人也就多了,外頭熱熱鬧鬧的,這馬車自然也就慢了下來,只得徐徐前進。
秀娘掀開了車簾,朝著外頭看了幾眼。